('“哼。”金邑宴冷哼一声,伸手将手上抓着的沐巧狠狠一甩,就见她虚软的身子滑落于地,发出一声闷声。
“咳咳……宴哥哥,许久不见,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无情。”沐巧的嗓子因为刚刚被勒的紧了而沙哑干涩,说话时异常艰难。
“沐巧,我提醒过你,我的东西,你敢碰一下,我就敢让沐濮阳那老头白发人送黑发人。”金邑宴身形欣长高挺,双手负于身后,挺立于沐巧面前,那微微下垂的视线扫向伏地而坐的沐巧,带着明显的蔑视,声音低哑暗沉,浸透寒意。
沐巧抬首,浸着水渍的双眸定定看向金邑宴,在对上他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暗沉眼眸时,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宴哥哥,你在云南王府与我从小一处长大,不说有意,但也应该算是有几分情谊……”顿了顿,沐巧自叹一声,撑着身子从地上慢慢站起,语气之中透着无尽悲切,“我早该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心的人,若不是父亲有恩与你,你今次恐怕还不会留手……”
沐巧的声音越来越低,迎着屋外瑟瑟风声,好似低沉的悲怆,让跪在地上的花匣不禁又红了眼眶,但是还不等花匣起身安慰她家主子,一片银光闪过,原本面容悲切的沐巧手持短匕,已经与金邑宴打在了一处。
花匣跪在地上,眼角还挂着一滴清泪,看到此刻的情况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半张着一张嘴一动不动的看着打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两人。
“彭!”的一声,沐巧身子一斜,被金邑宴一脚踹到了一旁的木施上,那原本挂在木施上那层层叠叠的衣物四散下来,遮盖住她撑在地上的半个身子。
“闹够了?”金邑宴甩了甩宽袖,目光冷冷的看向扶趴在地面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沐巧。
“宴哥哥,好歹青梅竹马一场,用得着这么狠吗?”沐巧扯起嘴角,眸色微动,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只感觉刺痛的紧,大概是脱了臼。
“对一个从小就捅了我十七八刀的人,我可不会留情。”金邑宴微微眯起双眸,起步慢慢走向软榻。
软榻之上,苏娇迷蒙的睁开一双杏眸,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猫儿,愣愣的看向与自己迎面走来的金邑宴。
“在,在做梦吗?”苏娇的杏眸之中还带着惺忪睡意,她大大的杏眼往面前凌乱的内室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面前的金邑宴面前,声音娇娇软软的还带着几分旎侬软媚。
“对,乖,闭眼就醒过来了。”金邑宴伸出带着几个微凉的手掌,轻轻的帖了贴苏娇带着睡痕的脸颊。
金邑宴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低哑,细听之下竟还有几分难掩的温情旖~旎,苏娇听在耳中,顿觉这是在做梦,赶紧吓得闭上了眼睛。
金邑宴看着乖巧闭上双眸的苏娇,她那纤长黑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一把小扇子似得覆盖而下,在眼睑处显出一片阴影,随着金邑宴手指的滑动而颤颤巍巍的,细细小小的挠人心痒痒。
修长白皙的手顺着苏娇的脸颊缓缓下移,然后那手掌突然一撇,往苏娇后颈劈了一掌,苏娇纤细娇小的身子便软软的瘫倒了下来。
金邑宴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苏娇瘫软下来的身子,然后用绣床上的薄被细细的将苏娇纤弱的身子完全裹住,小心翼翼的揽进怀中,在她白细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宴哥哥,当初说好的,用云南王府的兵权换你一物,你可还记得?”沐巧咬着牙为自己接上了脱臼的手臂,满头冷汗的看向抱着怀中苏娇正往外走去的金邑宴。
金邑宴听到沐巧的话,顿了顿脚步,转身看向沐巧,“说。”
沐巧的视线从苏娇精致的小脸上轻轻滑过,声音冷傲清雅,“我如果说,要她呢?”沐巧纤细白皙的手指上覆着厚厚一层残茧,直指向金邑宴怀中的苏娇。
金邑宴冷哼一声,转身一脚踢开面前横倒的绣墩,面向那大开的屋门而立。
初春的晚间的冷意浸入肌骨,冷风簌簌,金邑宴黑发衣袍,迎风摇展,他伸手用宽袖掩住苏娇娇嫩白皙的小脸,声音幽暗带着一股不可忽略的戾气,“江山三分娇,尚不及苏五一人之娇,你说我换是不换?”说罢,金邑宴微微侧头看向沐巧苍白的面色嗤笑一声继续道:“况且你云南王府的兵权,早已在我手中。”
一方言毕,金邑宴不耐多留,揽着怀中的苏娇消失在暗黑夜幕之中。
“郡,郡主……”终于缓过神的花匣哆嗦着手去搀扶半靠在软榻上的沐巧,却不想自己腿软的紧,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就又跌了下去。
沐巧看了一眼一脸惊惶神色的花匣,摇了摇头道:“你去找我父亲过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昔日狼狗已成豺狼虎豹,凶狠戾杀,饲养之人危在旦夕。
“是……”花匣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手脚并爬的出了屋门之后才踩着两条软绵绵的双腿飞跑而去。
鹧皎院中,寂静安详,秀锦睡在外间的绣床上,微微翻了个身便清醒过来,然后提起手边的一盏琉璃灯,撩开珠帘往内室走去。
内室之中,炭盆依旧,暖香袭来,苏娇舒缓的躺在绣榻之上睡得正熟,小脸红通通的泛着绯晕,枕边一只雪白小奶猫儿,听到声响动了动身子,在看到是秀锦之后渐渐放松了拱起的身子,慢慢的又缩回了苏娇的脖颈处。
秀锦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伸手替苏娇掩了掩薄被,有些惊奇的发现今日她家的姑娘竟然没有踢被子。
又去挑了挑炭盆,开了半扇窗子通风,秀锦这才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提着琉璃灯重新回到了外室。
次日清晨,春意冷峭,细雨绵绵,天色带着几分晦暗,苏娇洗漱了一番之后坐在绣桌旁吃着早膳。
“姑娘,你今日早晨的胃口真好。”秀珠撑着下颚看着苏娇吃完了面前的一小碗血燕窝,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口水。
听到秀珠的话,苏娇垂首往自己手边看去,果然见原本她最多只能食三分之二的血燕窝此刻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被她吃完了。
皱着细眉思索了一下,苏娇侧头对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秀珠道:“大概是昨日里做梦做的太累了一些吧。”
可不是嘛,不仅梦到了那厮骗她说她闭上眼睛就醒了,还梦到自己被他按在那绣榻上……
想到这里,苏娇原本白细的小脸上泛起一抹均匀的绯色,就好似上好的胭脂一样醉人心神。
“姑娘,炭盆太旺了吗,你怎么又脸红红的?”因为苏娇皮肤太过白皙,所以那一抹绯色格外明显,秀珠略一抬首,一眼便发现了,她歪着脑袋看向苏娇的视线有些疑惑。
苏娇轻咳一声,伸手夹了一筷子春卷咬了一口,声音嗡嗡的有些含糊不清道:“唔,是有些热了……”
“哦,那奴婢去拨拨那炭盆……”一边说着话,秀珠提着裙摆走到了那炭盆处蹲下身子开始拨炭盆。
这边秀锦手里端着一瓷盅,撩开珠帘走进了内室。
“姑娘,厨房送来的羊皮奶。”秀锦将手上的瓷盅放置在绣桌上,伸手收拾了一番绣桌上略有些凌乱的碗碟。
“秀锦,桐华姐姐是不是去大哥处了?”苏娇一口吞下筷子上夹着的半个春卷,转头对秀锦道。
秀锦收着碗碟的动作一顿,低低应了一声道:“嗯,是回桐华阁了。”
苏娇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继续道:“那你最近可有听到关于桐华姐姐或大哥的什么消息吗?”
秀锦皱眉想了想,然后默默摇了摇头,反倒是一旁拍着炭灰的秀珠听到苏娇的话,赶紧提着裙摆一溜烟的就小跑到了苏娇身侧,圆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手舞足蹈的捧着双手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今儿早上奴婢在去厨房的路上碰到新贵,他说他家大公子自昨日里进了国公爷的书房,便是到今儿早上都还没出来。”
“昨日晚间就去了?”苏娇听到秀珠的话,有些惊疑道。
“对啊对啊,昨日晚间闭襟楼宴会时大公子就已经跟公爷一处在书房之中了。”秀珠看着苏娇一副惊讶模样,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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