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看向高进,浅棕的眸子微微一眯,沉幽而锐利:“我记得方才高大人说水井里有机关,还暗示陛下,我已经拿走了的假玉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哦,还是说戴统领在扯谎,在包庇我呢?”
高进一惊,百口莫辩,“陛下,微臣、微臣当时……”明明找到了机关,怎么会没有了?
戴荣单手扶在腰间的长刀上,满面肃杀,“臣是陛下的臣,绝不为任何人掩饰罪行,也不容旁人污蔑半分!”
“臣失察,臣知罪!”承认无能,总比承认自己参与其中要诬陷郡主的罪责要轻些。
皇帝冷眼扫过他的面上,“高进,别再让朕给你第三次机会!”
第一回,他在京畿大狱对姜敏动用私刑。
这是第二回,再有一次,皇帝便不会再轻轻放过了!
高进颤颤磕头:“是,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不耐的挥手,“下去。”
高进退下,该轮到徐悦的事了。
徐悦、秦宵、孟夏跪着。
徐悦虽受了刑,好歹还能挺直了腰背自己走,而秦宵和孟夏则连站都无法站起,虽收拾过了,却还是清晰可见满身伤痕,跪伏在青玉砖石,几乎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
孙清和郭伦看到秦宵和孟夏还活着,顿时面色刷白。
皇帝皱眉睇了眼进气少出气多的两人,沉声道:“朕问你们,你二人是否坚持指认是郡主收买你们配合徐靖权盗窃玉玺?”
孟夏下意识的点头,“我认、我认……”
秦宵一开口,就是满口的血水,可他还是咬牙将话说出口来,“奴婢、不认!孙清、屈打成招!”
灼华看着他,气若游丝,心头震荡不已,咬紧了牙关,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孙清!
你该死!
孙清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闭嘴!”灼华厉声一喝,浅眸中似蓄了泠泠碎冰,与摇曳的金色流苏,散发着摄人的寒光,“陛下面前,你也想恐吓不成!”
徐悦看着她,觉得这样的沈灼华简直美的惊心动魄。
孙清的脸色一变再变,青白交错,张口欲言,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说下去!”
江公公将秦宵扶着直起身子,老人家眼含雾气,“你慢慢说,陛下跟前,说实话就行。”
秦宵的脸被打的紫一块青一块,左眼肿的已经睁不开,右眼因为神志恍惚也模糊的看不清人脸,他极力的寻找这那抹凌厉女音的方向,却只是徒劳。
可他高兴的很,听得出来,她在为他愤怒!
他就知道,这个姑娘怎么会是个狠心冷漠的人呢!
秦宵靠着江公公,狠狠喘了口气,断断续续道:“孙清重刑逼迫奴才污蔑郡主,奴才不肯,可是孟夏已经被屈打成招,奴才要留着一口气、等着到陛下面前揭发、揭发这个狗官!”
“孙清在奴才被拷打的神智不清时,不断在奴才面前说郡主坏话,刺激奴才怨恨郡主!可、可是,郡主是好人,她从未、从未收买过奴才,徐大人、徐大人也没有偷玉玺,更没有人指使奴才配合徐大人偷窃!从来、没有!”
“孙清!狗官!屈打成招!”
“臣冤枉!陛下明察。”孙清龇目欲裂,瞪着秦宵的眼神似要将他撕成碎片,“臣从未逼迫秦宵污蔑任何人!”
秦宵努力掀了掀眼皮,“陛下跟前,奴才说的是、事实,奴才、也不认供词!”
灼华看着一旁的孟夏,烛火透过雪白的灯笼罩散发着冷白的光华,照在他的身上,灰青色的衣裳渐渐被血迹染红,格外的触目惊心,“不若等孟夏清醒了,再由陛下亲自问一次,看看他是否还是坚持今日供词。”
孟夏浑身痛的仿若至于地狱之中,恍恍惚惚的看着秦宵翻供,又猛然一耳朵“陛下亲自来问”,颤抖着扑向江公公,揪着他的袍角,伏在地上哭了起来,“救命、师傅救我、郭大人要打死徒弟了,是他逼我认的,我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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