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仲的右臂上沾满了蚂蚁,尝试用火赶、用水冲却是无用,这些蚂蚁似不怕死,继续疯狂的啃咬,几息之间,手掌便露出森森白骨。
手起刀落,徐悦砍掉了胡仲那只爬满了蚂蚁的手臂。好在胡仲的身上没有爬上蚂蚁,砍掉了手臂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人抓住了,审问之下也交代了始末,更是声声指控胡仲栽赃陷害冤枉其父莫世方叛变,害其一家百余口人的性命。
口供上没有提及李彧和淑妃。
签字画押之后,少年人在狱中自裁。
朝中又武将和老臣上书重查当年莫世方叛变一事,皇帝思量之后准奏,依旧由镇抚司主理负责。
白骨案结束,莫世方的案子开始。
李锐送了信来说是要与灼华叙叙旧,约在了鸿雁楼。
好巧不巧,去的时候正轮到远叔在讲“大侠家中一二事”。
李锐沉沉一笑,“到不知郡主和这鸿雁楼还有些关系了。”
雅间有薄纱遮挡,里头看外头隐隐约约,外头瞧里头却是瞧不清的,灼华饶有兴致的听着戏文,“不瞒殿下,这鸿雁楼是华阳私产。”
“看来郡主好些消息便是从此处来的了。”李锐眸光一闪,“倒不怕我铲平了这里?”
“江湖人侠肝义胆。”灼华轻轻一弯嘴角,眉眼平和,“换句话说就是特别护短又小气,你铲平了鸿雁楼他们自也不会放过你,杀不了你,却怎么也能给你找点麻烦的。”
“郡主倒是直爽。”他一顿,立时又问道,“那么,你这个鸿雁楼是否为六弟提供消息?”
灼华听着楼下的热闹,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不告诉他的话,他就不会有这个机会知道这些。”
李锐挑眉,“你当真不想帮帮他么?”
“你们自斗你们的,我自独善其身,你赢也好,他赢也好,总归保全我沈家与徐家安稳。”灼华勾了勾嘴角,轻轻呷了口茶水,饶有兴味的醒着远叔抑扬顿挫的讲的唾沫横飞,“帮他我有什么好处?他许给我的,我不想要,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李瑞倒是有些好奇:“你想要什么?”
她语调悠闲安然,甚至有一些随意,可神色又是坚韧的决绝,“我想要自由,想要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她有一张欺骗世人的清雅面容,一副娴静适意的淡然神色,若不仔细辨别怕是要叫她骗了,李锐眯了眯眼,单刀直入,“胡仲之事,不是你替他算计的么?”
上位者多疑,说的就是这种人。
浅眸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灼华疏懒道:“三年前我在北燕算计着给我母亲报仇,算计着如何报名如何击退草原别部,哪有精力管这些琐事。”
李锐微微放缓了神色,却依旧盯着她没有松开。
他忽道:“李怀与徐惟私下见过了。”
灼华缓缓看向他,扬眉,“想要我帮你什么?”
李锐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倒是真爽快,“保胡仲一条命。”
“这个我可不会帮你,帮了你倒是要拖累我夫君了。”话锋一转,灼华道,“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能不能成,就看你铺陈算计了。”
李锐紧绷的下颚渐渐松缓,自打“成杰案”后,他倒是绝对相信她的说的“明路”定是有出路的。
灼华听着下头议论纷纷起来,一笑,远叔当初混江湖时一定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准头看向李锐,轻轻一声道:“焦溪焦侍郎有个同胞弟弟,叫做焦安。”
焦溪从前是武将,十年前剿匪时受了重伤伤了右手,这才专做了文官。而那一场清缴中,身为副手的焦安死于山寨的大火中。
李锐拧眉,“焦安十年前不是死了么?”
她挑眉,轻轻一笑,“你确定?”
“焦安没死,那死的……”李锐的话猛然顿住,端起茶盏缓缓呷了一口,眸光落在堂中的远叔身上,似乎在听他讲述另一番精彩,良久才道,“多谢郡主。”
“客气。”
做了小半日,李锐告辞离去。
灼华提醒了远叔,小心警惕有人寻事,若有不对经的立马撤走所有人。
她与李锐如今相安无事,他自不会下手,不过万事小心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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