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发现那水坝,殿下能打的赢么?傅大帅复原了诸葛孔明的八卦阵,那个阵法有多厉害,殿下知道,我也知道,所有武将都知道,可即便有这样厉害的阵法,还是抵不过秦军的攻击。殿下敢肯定,一定能赢么?”
李锐战功赫赫的孤傲没有能维持住,这种事情谁敢孤注说“能”!
倾尽国力的“赢”,又岂是他能拦下的功劳!
周恒沉着脸,精致的面孔似沾了寒霜,继续道:“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殿下带着八万兵马还有回贺国君支援的五万,整整十三万对战秦军六万,折损过半却闯不过秦军阻截的人就是你!我大周此战耗去两年,牺牲了三十万的将士,合着都是平头百姓,在殿下眼里不值钱的很。为了个欺君罔上的罪臣,殿下这是要拿我大周的百姓去给他填补罪过么!”
李锐不过适时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冲动,不想让皇帝对他起太大的防备,哪想那周恒口齿这样伶俐,辟头一番话直中软肋:“孤、孤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周恒在这一仗里亦是受伤不轻,便是贯穿伤也不下三处,小命也是险些交代在了衡国的土地上。他说的有些快,神色凛然,仿若冲动的样子,可他这一提,也是在提醒皇帝,当初是谁故意阻拦粮草顺利送到前线去的。
“陛下乃是万民之父,每一个子民都是陛下的孩子,殿下自己不会心疼,可问过陛下是否会心疼!”
灼华看向皇帝,果不其然,见到那九五之尊的眼底冷冽一晃而过。
李锐背后一寒,当初放火烧粮草的人被就地斩杀,可皇帝不会不知道那人背后是谁。就如张辽,明面上是李彧的人,所以这笔账算在了李彧头上,可那将作大匠明面上却是他的人,所以,这一仗,他们两个谁都没赢。
战后皇帝虽未说什么,但之后有人提及立太子一事,皇帝狠狠训斥,甚至罢免了几个老臣,便可看得出,皇帝对他、对李彧都是怀了疑心和戒心了。
李锐诚惶诚恐的跪着,“儿臣无能。”
“哦,这事儿本王也在陛下这儿听了一些。”慎亲王紧接着又凉凉道:“到不敢说五侄儿你无能,故意拖延援军去支援,只是事实便是,最后还是徐副帅率了一万二铁骑破了秦军的撒星阵,斩了秦军三万,引得折损过半的援军入了衡国境内。可亏得回贺的国君仗义,面对秦军如此失血屠杀还是咬牙做咱们的支援啊!”起身朝皇帝一拱手,“陛下圣明,划了是座城池予回贺做赏赐,如今回贺便是我大周最忠诚的属国了,也叫周边小国晓得,陛下宽怀圣明。”
宗亲们自是个个起身大声赞“陛下圣明”。
皇帝淡淡一笑,摆手叫众人坐下。
慎亲王大大的感慨了一声,又看了眼坐在睿郡王妃身边的灼华道,“好在华阳丫头那一刀子下去没丢了性命,徐悦也是回来了。不然这样好的喜庆事儿,总蒙了阴影了。”
有了鸿雁楼的缘故,慎亲王对灼华天然有几分好感,觉得能让豪迈侠义的江湖人喜欢的丫头,总不会差的。
众人看向灼华,她便只是淡淡垂了垂眸子,微有感伤的模样。
李锐晓得,不计是查还是不查,这欺君之罪的怀疑便是已经落在了皇帝心中了,一扬头又道:“到底如今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是上元殿下,袁大人便也不是什么欺君之臣。”
如今最大的赢面就剩袁尛了,即便今日言语会被皇帝怀疑,也不能不出声。
江公公微微一笑,适时替皇帝发声:“殿下来的晚了一些,大约没听到,话是袁大人自己说的,从先夫人怀上上元殿下一直到出生后一段时间内一直在打仗,同将士同吃同住在军营里,没有机会接触女子,如何还有旁的女儿出生呢?那副骸骨却又事事对的上上元殿下的特征。”
周恒红润如玫瑰的嘴角微微一撇,嗤道:“殿下与袁大人声声否认那是上元郡主,又声声自证自己打仗时谨守军中规矩不沾染女子,那倒是解释解释,这具骸骨是谁呢?袁家姑娘为了国家去和亲,陛下对袁家、对大人也是亲厚礼遇,年节下的赏赐都要比寻常的宗室府邸要多一些,原以为袁侯爷是个重大局的……”语调一回缓,又道:“不过,欺君之罪比之两国交战,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免得叫邻国的人来瞧咱们的笑话,叫人以为咱们大周是无礼邦国,竟会拿着和亲这样严肃的事情玩笑。北辽瞧着,还以为咱们在羞辱他们呢!”
慎亲王手指捻着杯盖,微微的旋转着,杯盖上描金纹旋出了一抹刺目的花来,他道:“其实,要无声无息的确认北辽的那位是不是袁颖也不难,倒也务须惊动了北辽,端看袁大人觉得是否有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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