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过观味楼一本的左佥都御史杨赞吃了口茶水,忍不住道:“这个华阳殿下还真是沉得住气,由着楼里沸反盈天的热闹,她竟是稳如泰山,若换做了是你……”
他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怕是这时候要急的哭了。”
杨夫人横了丈夫一眼,“我便是这般没出息么!”
顿了顿。
抬眼一瞧,正好瞧见了那一抹纤细沉稳的身影缓缓从雅间出来,嘴角含笑,温婉若碧波春水。
不由感慨道:“那些国公府、侯府、伯府,甚至是宗室小娘娘,贵女我也算见得多了,还真是少有她那一身从容的。你瞧瞧她身边的三公主,也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是少了几分沉稳。父兄得力,外家势盛,婆家荣耀,也难怪能养出华阳殿下那通身的气派来。”
“少年巾帼,战场杀戮都见识过了,自是不一样的。”杨御史慢慢呷了口茶,赞了一声好茶:“今日不计是谁算计的,定不会落得个好下场的。”
杨夫人眸光一亮,“算计?什么算计?”
“总不见得那死人是自己爬进假山里头的吧?”杨御史哼笑了一声,“她那么沉得住气,说明心中早有算计,看着吧,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杨夫人来了兴致,嫌坐着的位置听不到后头的热闹,拉着丈夫跟着众人的脚步去了后头的小院里看戏。
蔡茂静领了一班衙役从城东策马赶了回来,擦着冷汗,等着仵作检验尸体,见着李郯夫妇和灼华过来,一一行了礼,“两位殿下、都尉。”
李郯皱眉看着地上冰冷惨白的尸体,“如何?”
仵作站起身,擦了擦手,回道:“是窒息而死。死者死亡时间约莫昨日凌晨。假山有缝隙,应是死后装入假山之内的。尸身上没有旁的伤口。”
人群里一俊俏年轻人摇着扇子,微凉的风扬起他颊边留出了一缕乌发,颇是潇洒。
扇面扫过几乎占了整个园子的池塘,指了指那几座似乎摆放的很随意的假山道:“不若打开其余几个假山看看。据鄙人所知,这几个假山的摆放可是有些说法的,是为陷空阵,乃是需要五人献出性命压阵,以夺去阵中人元寿的阵法。”
灼华缓缓瞧去,眼前所见之人正是鸿雁楼的那位青衣“公子”。
微微一笑。
挥手让人把其余的几座假山也敲碎了。
果不其然,那四座假山里也都裹着一具尸体。
仵作验过,死因相同,死亡时间基本一致。
一时间人声嗡嗡灌了个满耳。
青衣“公子”笑吟吟的看着灼华,又道:“被阵法汲取寿数,那么水池里还会有对方的生辰八字。”
眸中清霜几许,灼华依旧笑的温柔宛然,喊了楼里的护卫和府衙的衙役一同下水去搜,“别弄坏了我的荷花。”
青衣“公子”身旁的友人惊讶的看着池中还只是一碧悠悠的莲叶,“这食肆里竟还养着文君拂尘!”转而又啧啧几声,“她还真是有意思,这个当下了还想着她的荷花。该说她太镇定,还是太自大。”
青衣“公子”似想在她面上寻得一份慌乱,最终只是失望的一挑眉。
护卫和衙役解了佩剑和外袍,小心翼翼的下了水去,看着开阔的池子,池水尚还刺骨着,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处开始搜。
按照不能破坏殿下莲花的速度,便是搜到明日也未必能搜得到啊!
姜敏和姜遥虽在京中生活,但毕竟是王孙,礼亲王亦请了无数名师来京指点,对奇门遁甲也是有所涉猎的。
他站在池子的东南角,略作推算,指了西北的位置,“去那边找。”
“话说华阳殿下自打从战场下来便是一副病秧子,一年里大半年都在病着,我说怎么就忽然身强体健了起来,还一气儿生了双生子,该不会就是拿这种妖邪阵法偷了旁人的寿数自己个儿享用了吧!”
说话的是韦正的夫人,似惊似恐的“哎哟”了一声,帕子轻轻抵了鼻尖儿,“也不知死在阵法里的都是多少个无辜性命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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