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亲王抚掌大笑,“说的好,你们这铺垫也是长的很!”
温太师在徐悦和秦灿面上来回的瞧了几眼,忽道:“哦,老朽想起来了,当年徐悦入五军营的时候正好是和秦将军一同在齐老帅手中待过。是了是了,你们共事也有数年了吧!只是那时候徐悦才十二三岁,谁曾想能和长了十余岁的秦将军结了身后的同袍情意呢!”
徐悦温缓一笑,“太师好记性。”
秦灿捋了捋络腮胡,胡须下压的间隙里隐约露出面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下官支持秦王是因为他于当年的贪腐案上颇有手腕能力,却并不因此成为他的走狗。”
话锋一转,杀伐冷冽的眸中有着不屑,巍巍赫赫又道,“咱们大周的将士只能忠于国、忠于陛下、忠于一个心思为民的储君,而不是伤害君父、威逼百官、胁迫嫡母的丧心病狂之人!我秦灿虽是个武夫,却也知道身为一个将士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说的好!”
偏殿里的人皆是一震,回头瞧去,竟是骨瘦如柴的皇帝搭着秦宵的手站在月光中。
背着光,叫人瞧不清他消瘦到颧骨凸起的面上究竟是何神色。
可越是瞧不清,便越是让人心中惶惶难安。
李怀仿佛想要笑,可最后只是面部禁脔的抽搐着,皇帝身上那以黑色缠金丝线绣着的五爪蟠龙,那么尖锐,在朦胧月色的笼罩下鲜活的好似一爪扎进了他心口的皮肉里,活生生的撕裂了他。
这多年的算计,全白费了!
陈吉面色煞白的跟在皇帝身后,双腿不停的打摆子,几乎就要摊到在地了。
乌泱泱跪一地,大臣们或惊或喜。
皇后行了礼扶着皇帝坐下,惊喜不已的湿润了眼眶,“陛下、陛下大好了?”
两撇小胡子的刘太医微微一笑,回道:“盛阁老制的青蒿丹十分有效,只是三日吃下去陛下如今已经精神大好了。如今陛下的病势已经得到控制,只需好好休养着,精气神很快便能补回来了。”
盛老先生的医术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也多有不比,端看灼华和徐悦几回的重伤都叫他救回来,便可知一二。
温太师细瞧着皇帝神色,病骨凸起,面色憔悴苍白,只不过从暖阁走到偏殿的距离便已经有些气喘,只是那双眼睛不再似前几日那般弥留人世的混沌涣散,当真有了精神,往日的晶锐回来了!
他放心的笑了笑,转而又疑惑道:“所以陛下也都知道?可、可下午晌时太医们不是说……”
刘太医摸了摸两撇小胡子,笑着解释道:“时机到了而已。”
周旋半日未曾动摇的几位老臣此刻显得格外轻松,了然的“哦”了一声。
皇帝病中畏寒,此刻子时刚过正是春日夜中最冷的时候,小太监急急忙忙搬进了两个火盆来,暖气一烘,到称的人人面上有着温蕴的微红。
大抵是兴奋的、也是畏惧的,一折折云雁锦鸡纹的官服大袖不断的按压着额角的汗水。
皇帝淡淡的扬着唇,恰似那月光飞尘,静悄悄的,幽深的眸中亦是静水无波,“朕这病是真病,好了也是真好。”
大病未愈,说话也尤显吃力,缓缓换了口气,“绵长岁月里不经意收了个养女倒是贴心的很。朕的皇位、朕的康健、朕的臣民,倒是需要一个小小女子去细心、去忧心了,众卿可有什么感想?”
宗亲大臣又是乌泱泱跪了一地,声声有罪又声声知错。
慎亲王嗤笑了一声,“老大人们哪里来的罪,为着朝堂着想,推举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有什么错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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