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安安带着秦雨沐艰难地跑到镇子外面的草甸里,她摇晃着女孩昏睡不醒的脸,一滴泪水冲出眼眶落在平静的睡颜上。
她抱着秦雨沐的另一只手感觉到有些濡湿,抬起来手心已经沾染了艳丽的血红。
带着腥甜的耀目红色刺了她的眼。
血已经顺着女孩的下身漫出来,腥味和找回的神志一同扑向她。
沉安安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檀口大张渴望着氧气,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呼吸,那种痛苦的挤压感和烦闷始终都不曾脱离她半分。
又想起小兔被留在在那间屋里,她还那么小,会不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饱受恐惧的折磨。
她有些木然,还不知道父亲和大哥正从两个方向拼命寻找她们,更不知道还有一群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已经离她们不远。
男人离那片冒着硝烟的地方越近,空气中的难闻气味就越重。
他坐在后车厢,手中的电话一次次拨出去,却始终没有接通过。
眉心高蹙,他冷厉的目光凝滞半秒后从身侧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地向前巡视,不放过任何一处草丛和树林。
“怎么了?”ⅹ⒴ūzⓗāǐщū.⒞Ⅼū♭(xyuzhaiwu.club)
搂着他的女人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震,紧接着下颌绷得更锋利。
她目光不停颤动,看着男人把望远镜扔到一边,身体凑到前面指着远处一片荒无人烟的草甸。
压低眼眉。
“往那里开。”
那片地方偏离他们原本的行进路线,女人狐疑地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瞬间紧了紧。
“有人。”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不同于自然界的异常光线。
陆萦儿一向信任他,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提什么反对的话。可是姐姐总是不如哥哥的关心内敛,她看着远处的荒草地,蓦地红了眼眶。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目的地,而是在离那里二百米便停下。
“你等在这。”
秦厉衡将欲要下车的女人按回座位上,不等她说话就从外面关上车门。
这里不仅不是秦家的地盘,还是一块极其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无法一手遮天,更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总之,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承担风险。
他左右看了看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跟上,沿着树林边缘循着记忆里看到反光的位置行走,直到看见从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那群男人。
“别动!——”
男人伸出只手臂挡住跟着他的一队人,他阻挡的太突然,有几个人停顿不及脚下竟然踩在一起。
从镇子里冲出来的那些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搜索,步枪上的刀尖泛着凛凛寒光,锋利冷冽,几乎滑过每一片草皮。
秦厉衡其实并没有看到那里究竟有什么,只是潜意识在不停告诫自己那片草甸很重要。眼见着有人要搜到那里,他瞳孔一紧,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把冲锋枪,枪口骤然对准了那人的眉心。
沉安安和秦雨沐藏身的地方算是隐蔽,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在这空旷的平原上行走就犹如一个活靶子,即使再想把秦雨沐送到医院也不敢挪动半分。就在这时,怀中的女孩突然蹙了下眉头,紧接着悠悠转醒,又在瞥到天光那一刻湿了眼尾。
不知是被光线刺疼,还是因为腹部的绞痛。
她其实并没有晕多久,只是身下血肉的流逝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好疼”
她无意识一般的一声轻咛惊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的刺刀不断凶狠穿透草丛沙石,每一下仿佛都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恨。
他的确是有怨恨,这些人大多都有。习惯了劫掠的强盗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沉安安看着那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另只手摸向包里最后一颗手雷。
她呼出口气,从日光里看到家人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
刚要拉开,便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声。低声过后是男人喉咙间一阵细微轻颤,那声音轻得仿佛像在吐息。未几她感到一片温热袭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头大小,周围一切便空了,只能看到被抽离生息的男人在摇晃。
刚才还面露凶光的男人鼻梁上方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液伴着黄白色的脑液从那个小孔中汩汩流出,温暖还带着一丝腥气。
死人先是跪在地上,随后面朝下倒地。他后脑有一处比前额面积更大的伤痕,子弹嵌入脑干,一枪毙命。
只有枪法极好又有经验的人才会打得这么准,沉安安第一反应便是大哥来了,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蘧然之色。
“呯呯呯!——!!”
“嘭!——”
顷刻间,火光与蘑菇云在周围炸起来,她们两个这里竟成了乱世中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管是子弹还是炸药都始终没有近她们的身。
她抱着依然虚弱的女孩挪动到一棵枯树身后,探出头向火光最密集的地方探看。
刚刚的猜想被打消,树林边缘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亦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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