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军,金将军?」王文佐声音温和:「大夫正在处理伤口,箭只是射中了腿,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嗯!」金惠成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咬紧牙关,竭力露出笑容:「我没事,王使君,我自从束发以来便上阵厮杀,已经有四十年了,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只是,只是可惜不是在阵前!」
「金将军,我的人一定会把那个刺客抓回来的!」王文佐握紧金惠成的手臂,他平生第一次对这个刚刚自己还有些瞧不起的老人产生出由衷的敬意,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和他的年纪,十有七八是熬不过这一关了,这一点他自己应该也知道,不是每个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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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刺客跑掉了?」王文佐皱起了眉头,伍小乙虽然有脾气有些怪异,但他那一身本事可不假,更不要说当时跟着他一起追过去的还有两个曹文宗的亲传弟子,那小楼距离自己这边也就三十几步,四周还有不少新罗人,那刺客要想逃走,除非肋生双翼。
「不!」伍小乙摇了摇头,他走到王文佐身旁附耳低语道,王文佐惊讶的屏住了呼吸:「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错!」伍小乙的口气非常坚定:「不二和大敬也都看到了!」
「你们确定?」王文佐的目光转到了那两个跟随伍小乙去捉拿刺客的弟子身上。
「绝对不会错!」两人连连点头。
「算了!」王文佐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切等我们回去后再说!」
回程的路上,王文佐在马背上轻轻的起伏,虽然与新罗人的会谈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最后的那次变故给他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他有一种预感:他正在被牵连进某个不为人知的阴谋中。
周留城。
王文佐满足之后,便从在床上坐起身来,在油灯光的映射下,他的皮肤犹如青铜,旧时伤疤的线条在宽阔的胸膛上若隐若现,披散的头发松散开来,垂过肩膀,修建整齐的胡须下是因为不悦而抿起的嘴唇。
「那个新罗人的大腿被射穿了,血流的很快,估计是伤到血管了,真是活见鬼了!」
「幸好没有伤到你!」
鬼室芸用手肘支撑起身子,抬头望着他,她发现自己愈发钟爱这个男人了,无论是遇到谁,都能应对得当,将其制服!
「当时曹文宗把我推开了!」王文佐走到装满温水的铜盆旁,擦去身上的汗水:「不过那刺客居然还是我的熟人!」
「熟人?」
「对!」王文佐摇了摇头:「希望这不会影响和新罗人的关系!」
「新罗人很阴险!」鬼室芸变得严肃起来:「郎君千万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
「这个我知道!」王文佐此时已经擦完身子,他丢下湿布,开始穿衣服。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双柔软的胳膊伸了过来,开始帮王文佐梳理头发。几分钟后,他已经着装完毕,转过身吻了女人一下,低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最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出了房间,王文佐立刻看到曹文宗迎了上来,这家伙似乎不需要休息,总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不过这倒是件好事。
「人来了,就在外头等候!」曹文宗低声道。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他知道曹文宗说的「外头」是指一个侧厅,进入那个侧厅不需要经过大门和正厅前的花园,而有一条专门的僻静小路,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到,正好适合房屋的主人接见一些不希望旁人看的秘密客人。
当王文佐走进侧厅的时候,一个早已等候在此的女子站起身来,她屈膝下跪,伏地痛哭起来。
「起来吧,小蛮!」王文佐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明明是你把别人的大腿射穿了,还哭什么!」
「那又算什么!」小蛮抬起头来:「我一家,不,举族都死在他们手里,区区一条腿又算什么?」
「什么家呀,族的!几个月前你在大唐时候不是还一个亲人都没有吗?咋一下子家人、族人、仇人都冒出来了?」王文佐苦笑道:「早知道这样,干脆就让你一辈子呆在长安好了,至少没这么多烦心事!」
「是啊!」小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伤的惨笑:「我也觉得留在长安会好好多,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你继续这么打哑谜,就给我滚出去!」王文佐没好气的说。
「我姓朴,是新罗圣骨!」
「新罗圣骨?」王文佐皱起了眉头,他对新罗的国内情况了解甚多:「不对吧,据我所知,自从新罗真德女王去世之后,新罗的圣骨便已经断绝了,否则金春秋是怎么登基的?怎么会又冒出你这个圣骨来?」
原来与高句丽百济不同的是,新罗国是由朝鲜半岛的原住民三韩部落建立的,相对于百济人和高句丽,三韩部落在文化和军事水平要落后的多
。由于面对着百济和高句丽的强大外部军事压力,原本处于分散状态下的三韩部落不可能通过内部征服战争形成统一的新罗国家,而是只能通过内部联盟组成国家。
因此在新罗国家中,原有的部落贵族首领保留了很大的特权,其表现就是骨品制,而圣骨便是等级最高的三姓朴、金、昔,这三姓只内部相互联姻,也只有这三姓可以登基为王。出身真骨的金春秋也是在圣骨全部断绝之后,才得以登基为王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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