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此时已经起了性子,他打了个唿哨,策马冲到竹林旁,拔剑砍断了两根竹枝,想要将那野兔赶出竹丛,却不想那兔子好似通了灵性,尽管竹林被王勃劈砍的啪啪作响,却还是死死的缩在竹根丛中,就是不出去。
“好个狡兔!”王勃怒道:“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来人,取火来!”
说话间,奴仆已经打着了火,王勃丢入竹丛中,此时已经是冬天,竹林中的枯败竹枝竹叶甚多,顿时便烧了起来,那野兔被火势所逼,转了四五圈,最后还是只得冲出竹林。王勃见状大喜,赶忙伸手将猎鹰送出:“隼儿,快,莫放过了那野兔!”
卢照邻已经准备认输,正想着应该如何排词布句,应付了赌约。却听得一声尖锐的鸣叫,那只猎鹰刚刚抓住野兔,便被一支箭矢连兔带鹰钉在雪地上,便好似串烧。
“我的隼儿!”王勃见状心中大痛,跳下马来冲到猎鹰旁,只见那猎鹰被一箭贯胸,肯定是没命了,怒道:“哪个混蛋,射杀了我的猎鹰,我要他拿命赔我!”
卢照邻的性格却要沉稳多了,他跳下马,小心的将箭矢拔出,只见那箭矢足足有一米长,箭羽长硬,箭杆粗,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与其说的是一支箭,还不如说更像是一支缩小的投矛。谁会用这样的箭矢来射兔子?卢照邻心中暗想,口中却道:“子安兄莫急,待箭矢的主人来了,我们再见机行事!”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看到三四骑正朝这边跑来,马上骑士皆身着玄色圆领短袍,头戴风帽,皆持弓矢,为首那人远远的喊道:“这火是谁放的?”
“是我?”王勃正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卢照邻手中的死鹰死兔:“这猎鹰是我的,可是你们射死的?”
为首那汉子走的近了,卢照邻这才看清对方面容,应该比王勃还小上几岁,还有几分稚气,被王勃问的一愣,旋即道:“我射的是兔,这猎鹰自己撞上去的,岂能怪我?”、
“射兔也不行!”王勃本是世家子,其祖父便是隋末大家王通,自己少年成名,六岁便能作诗,九岁便能著述指出当时大家颜师古的《汉书注解》的错处,十岁通读六经,年方十六便素科试及第,授朝散郎,成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后来虽然因为得罪了天子,被逐出长安,但其心气之高,性格之傲,岂是常人能及?
“这是野兔,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为何不能射?”马上汉子闻言笑了起来。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王勃傲然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报上姓名?”
“我叫阿克敦!”马上汉子笑道:“刚刚主人看到烟火,便让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王勃听到对方是奴仆之辈,更是不愿意与对方多言:“你们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快去把你们主人叫来,我只和他说!”
阿克敦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打了个响鞭,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你问我名字我告诉你了,却不肯说自己的名字?还说要我主人来见你?你是何等人,有这么大颜面让我主人前来?”
卢照邻在旁边听到阿克敦自报名字,知道对方是个胡人,又如此善射,其主上多半是贵人。自己和王勃眼下都是被贬之身,若是惹到了多半是要吃亏的,赶忙上前道:“诸位,我这朋友年纪还小,那只猎鹰是他疼爱之物,突然没了才说出这等气话来,诸位千万莫要在意!”
阿克敦看了卢照邻一眼:“你这人倒是讲些道理,早些这样不就好了。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若是真的是你们的,我赔你一只便是了,何必口舌伤人?”
王勃闻言大怒:“不过一只鸟儿,赔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若是在长安,你花一千贯也未必能买到一只来,把你们这几人都一起卖了也赔不起!”
阿克敦摇了摇头:“看你也是有学问的人,岂能拿人和鸟儿比的道理?算了,我说赔你就赔你,只会比你这只鸟儿好,不会差!走吧!”
“干什么?”卢照邻问道。
“你朋友不是要我赔他的鸟儿吗?”阿克敦笑道:“我这里也没有鸟儿,拿什么赔他?他还要见我的主人,难道还真的要我主人来拜见他不成?”
说罢,他便调转马头,回头笑道:“除非他不敢跟我来,那可不是我不赔他,是他不敢来拿!”
卢照邻刚要说话,王勃已经翻身上马,紧紧跟在阿克敦身后。阿克敦见状打了个唿哨,他身旁的骑士顿时散开来,将卢照邻和王勃裹在当中,一路向东而去。
卢照邻见状暗自叫苦,只得策马随行,他压低声音对王勃道:“子安,你这是何苦呢?这些人明显来路不一般,何苦为了一只猎鹰把整个人都搭进去了?”
“我偏要看看那胡人口中的主人是谁!”王勃冷声道:“教出这等狂奴来,将来书告天下,好好羞辱那厮一番!”
“哎,那胡人的箭矢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是射猎的,而是战阵上透甲杀人的家什。这等壮士的主人岂会是好惹的?”卢照邻苦口婆心道:“贤弟虽有如橼大笔,又如何抵得住?我们赶快服个软,摆脱了这群人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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