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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依我。”唐恬渐觉好笑,与他额首相触,仍旧以口渡水,将一整钵水喂完。

池青主被她灌了许多清水,头晕目眩,胸脯一起一伏,咻咻喘气。

唐恬往榻边匣子里摸出一块乌梅,抵在他唇边,“含在舌下,会好些。”

池青主依言张口,酸而甜,将晕眩的感觉逼退许多,他睁开眼,定定看她。

唐恬问,“好吃吗?”

池青主不语,久久答非所问,“我自廷狱出来,立誓不做人阶下囚。”

唐恬头回听他提起廷狱,心头巨震。耳边他的声音续道,“若你亲自看守,或可一试。”

第34章 东海水军我就在此间,静候中台阁手谕……

二人隔过一段黑暗, 四目相对。

唐恬赌气道,“好啊。”她倾身低头,在他额上极亲昵地蹭一蹭, “我亲自看守。”

池青主缓缓闭上眼。

这一回大海里死里逃生, 必然疲惫得紧。唐恬道, “大人吃些东西睡一会。”

池青主侧身往她怀中躲避,“不吃。”

唐恬拉他起来, 推在枕上靠着。将钵子托在掌中, 舀热粥喂他,“我听说大人几日不曾吃东西, 好歹吃一点。”

池青主哼一声,“听谁说?”

还能有谁?唐恬自知失言,多少有些尴尬, 低着头默默喂粥。

池青主强撑许久, 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她手中吃不到两三口粥,头颅向侧边一沉,昏昏睡去。

唐恬推他, “大人——”池青主她怀中拱一拱, 眼皮也不抬——只得由他去睡。收了粥碗出去,阿钱等在门口。

“做甚?”

阿钱摸摸头,“等道首呼唤。”

“这里没你的事。”唐恬拿着碗往外走, 一时止步, “我走时还睡很沉, 怎么醒的?”

阿钱茫然道,“一进去就醒了。看见我自己坐起来,跟之前在那边时一模一样, 一副修仙样子。”

——久经患难之人,有感知危险的本能。唐恬心中骤然巨恸,阶下囚三个字,绝非中台阁一时戏言。

唐恬索性将空碗塞给阿钱,“我回去看着。你以后不许进去打挠。”

夜半时分池青主不出意外地作起烧,直烧得双目通红,浑身疼痛,在被中抖作一团。

唐恬只能把退热汤大夫老胡找来,开一剂退热汤,哄着池青主喝下。池青主挣扎一夜,天亮时热度退下些许,及至夜间又烧起来,如此反复,区区两日过去,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唐恬心急如焚,趁着白日热度稍减,池青主睡沉,出去寻阿贵,“几日能回中京?”

“明日一早到银沙岛补些饮水。离中京还有三日。”阿贵劝道,“离岛只一日,他病到这般田地,如何捱得到中京?不如回岛将养。”

唐恬方寸已乱,仍然坚持,“他必须回中京。催船走快些。”说完匆匆赶回去,果然见池青主在榻上不住辗转,满面焦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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