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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道,“只此一问?”

院正郑重道,“只此一问,只此一次。中台阁位极人臣一言九鼎,但凡言出中台之口,下官必唯命是从。”

方才保持沉默的三四成的人,渐次起立,俱各拱手,肃然道,“但凡言出中台之口,下官必惟命是从。”

“请中台示下!”

……

傅政不安地动了动,起身道,“诸君这是——”

“傅相!”裴秀一语打断,“傅相安坐,此乃某一人之事。”

傅政只得坐下。

“诸君拳拳之心,某心中感佩。”裴秀一摆手,“请坐吧。”

众人依言坐下。

裴秀直起腰,面向众人,目光缓缓掠过殿中众人——有人殷切回望,有人低头躲避,有人不以为然,有人面呈疑惑,有人满怀敌意……

裴秀环视一周,“敬天殿乃朝廷大员剖白心迹之地,”他侧转身,向两侧神龛中供着的画像肃然一揖——那是自立朝以来诸位先贤的画像,“当着历代先贤,不敢有一字不实。今日不瞒诸君——”

他停一停,沉声道,“某名秀,姓裴,不属池家宗族,非池青主本人。”

晴天霹雳一句话,入众人之耳,换来死一样的沉默,如夜行坟场,静得骇人。

傅政急得坐立不安,未知多久才憋出一句,“听闻中台一直病着,今日可是有些糊——”

“涂”字还未出口,已被裴秀冷冰冰的目光顶回去。傅政干笑一声,“是老夫失言,中台勿怪。”

裴秀双手扶着手炉,又等了一盏茶工夫,见无人回应,便道,“某先行回府,静候——”他看一眼傅政,“敬天殿合议结果。”往扶手上一撑,便要站起来。

唐恬正待相扶。阶下一人道,“请中台言明原委!”那人说着话一拱到地,“中台见谅,监察院具结案卷,不能不明不白!”

裴秀身子一沉坐回去,“赵副使无需紧张,明问案情原就是监察院职责。”他沉吟一时,缓声道,“秦阉为祸之时,某为秦阉走狗所害,被拘廷狱——这一件事,诸君早已知晓。其时一同被拘有陇右池氏一门。池氏一门被拘日久,先后为秦阉所害,仅池家小公子青主一人尚存。先帝太平寺祭奠,受先祖梦中托付八字,命先帝好生顾。先帝命鸾台查此八字之人,正是池家公子。官差奉命往廷狱赦池公子出狱,惜乎公子不堪刑狱,已然逝去。官差心中知某冤屈,又忌惮秦阉势大,便命某瞒天过海,以池公子之名,逃出生天。”

唐恬心中一动,他这一番诉说,既洗了先帝信鬼神事,又不叫圣皇夫妻搅在其中,真是仁至义尽。

裴秀续道,“某冒门阀宗亲之罪属实,请敬天殿合议,依律处置。”

众人目瞪口呆,各自小声议论——秦淮当道一手遮天,各种传说至今仍在朝野流传,奇闻异事都能出一本册子。平日不过当一个笑话,如今事情发生在当今朝堂之上,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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