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开始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他实在服了那鬼丫头,她竟然在办公室里四处造谣,自称为“某主任的死忠崇拜者兼未来太座”明眼人一听就明白何谓“某主任。”面对同事们友善的奚落,以及“光源氏计画”的封号,他简直有苦说不出。倘若太刻意辟谣,反倒显得自己越描越黑,只好自愿变成闷嘴葫芦一只,任她去外头胡作非为,他适时扯出无奈的笑容,表达沉默的抗议便是。
此外,他注意到第二件奇事的发生敛眉仍然继续偷写情书,而且收信人并非他。
她时常趁他不注意时,摸出上回选焙的情书指南,洋洋洒洒抄上两、三张信纸,一旦发觉他狐疑的视线投注过来,立即收空桌面上的杂物,故作无事状。
他计算过她起码寄出三封信,而他一封也没收到,显然情书的收信对象另有其人。
他忍不住吃味。想当初小毕口口声声诉说她有多么爱他,多么想嫁给他,转眼居然对别人写起情书来着。这教他如何能信任她“坚定不移”的心呢?
“时彦。”敛眉忽然蹦进他的办公室。
“什么事?”作白日梦被捉到,真是有够糗!
“我可以走了吗?”她的眼眸闪闪发亮。
咦?这幕场景与对白似乎有些眼熟。
现在时刻,中原标准时间星期六下午两点二十八分。由于公司近来忙着出货给国外的科技厂商,多数职员必须留下来加班,敛眉也不例外。而通常她会相当开心找到机会缠住他,今天居然急着离开。喔哦,有问题!
啊想到了,上回她半夜溜出去毁掉前任老板的bmw,事前的征兆便是赶着下班回家。莫非她又想出外搞怪?
“你干嘛急着走?”他挑高狐疑的眉。
“人家与朋友有约。”无辜的睫毛眨巴眨巴。
朋友?收情书的小男生?
“是吗?”他缓缓颌动头部。“好,正好我也打算离开,干脆送你一程。”
“不用了,”敛眉双手乱摇。“我把私人物品忘在学校里,自个儿过去拿就成,反正我有机车。”
“噢,对了,你好像尚未考取机车驾照。”好死不死选在这时候提醒她。
“呃嗯顶多我搭公车去嘛!”
敝哉!为何苦苦不让他知晓内情?可见绝对有问题。
“小毕,你一下说自己与朋友有约,一会儿又说打算回学校,我看你还是自个儿从实招来,免得我严刑逼供。”他完全学到她的手段精华。
“我唔人家真的要回学校嘛!我就不能和朋友约在学校里吗?”她干脆和他耍赖。
“回学校做什么?”
她撇开脸。“要你管!假若你担心我闹事,自己跟上来当监护人好了,我又没阻止你。”
咦?直接挑衅来着。
“好,我就跟过去瞧瞧。”他也发起狠来。
两人一路驱车至莘传商职,途中时彦终于发觉自己极端愚蠢。人家年轻人约会,他眼巴巴跑过去做什么?非得亲眼见到小毕与男朋友卿卿我我才肯死心吗?
死心?嗳嗳嗳!真是胡来,他可没对她抱持过任何心意,又何来的死心、活心之说?
不过,一路上她的嘴角始终挂着怪异的笑容,偶尔笑眯了眼地冲着他直笑,似乎正进行着某种陷害他的计画,而且即将得逞,他的心里登时毛毛的。
“到啦!靠边停”敛眉指示他怕在校门边。
一个年纪与她相去不远的年轻女孩咕咚咕咚奔过来。
“小毕,他是谁?”小女生怀疑地打量他。
“懂电脑的人。”敛眉简洁有力地回答。
两个小女生同时笑了起来,用猫咪捉老鼠的阴恻恻眼光瞄他。
不妙!时彦决定情况似乎对他有害无益。反正他已确定小毕的同伴还算正派,目的达到便该跷头,赶紧离开现场方为上策。
“你们好好玩吧!我先走了。”待敛眉开门下车后,他发动引擎为落荒而逃做准备,临行前随口问一句:“你们待会儿打算上哪里玩?”
敛眉拉着同伴踏进校门,以同样随意的口吻回答他:“我们打算偷偷闯进科主任的办公室。”
奥吱!
尖锐的煞车声刺入年后宁静的空气里。
他没听错吧?这两个小女生计画撬开主任办公室?
“小毕!”他没命地下车阻挡她。“你刚才说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要溜进去拷贝科办公室和主任私人的财务档案呀!”她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
“为什么?”他的心脏迟早会被她吓停。
“因为主任贪污,可是系上的行政人员扳不倒他,由此可见大家若非收了他的好处,便是人微言轻,所以咱们做学生的只好自力救济,偷偷把档案拷贝出来送呈教育局和学校的高级单位,试试看能否扯他下台呀!”她掏出口香糖扔进嘴里。
“胡闹!”他一把夺回她的口香糖。“揭发贪污的大事应该由校方的财务人员负责,你们俩穷搅和什么?”
“老板早就笼络好掌管科上收支的助教们,只要校方查起帐来,他们自动帮他掩护,校方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哩!弄到最后,顶多是那些告密的学生倒楣。”死党宋韵青喳呼着。
既然有人帮腔,想来这件事的真实性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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