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什么的,季思桐还是很相信苏医生,但是剪头发这么高操作的技术,他行吗?
“对啊,虽然手艺没有像发廊里师傅那么好,但只是剪短还是可以的。”
苏遇说得肯定,季思桐迟疑了一会,颇有股英勇就义的凛然,头一点,说:“剪吧。”
苏遇从医药箱里拿了一把剪刀出来,锋利的刀边闪着银亮的光。
“能用这个剪吗?这是手术刀吧,弄脏了怎么办?”用手术刀剪头发,季思桐有种亵渎神物的感觉。
“这是我私人的,没事,过后消下毒或者重买一把就好了。你要剪到哪里?”
“背上吧。”
“这里?”苏遇在脊梁骨的中间按了按。
“可以。”
一手剪刀,一手拿着她的头发,苏遇的架势还颇有一番理发店小哥的味道。之前有些病人做手术需要剃光头发,基本都是苏遇上的手,不过这么正儿八经的给人剪头发,还是第一次。
怕一头这么好的头发让自己给剪残了,他一次不敢剪太多,边剪边梳着修齐,剪到刚刚说的位置,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季思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扯着嘴角对苏遇说:“这是我理过最久的一次发。”
苏遇看了一眼满地的碎发,又看看她到背上的齐发,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是我理过最成功的一次发。”
季思桐错愕,下意识反问:“那不成功的,是什么样的?”
“光头。”
季思桐一脸惊恐,突然有些后怕,“多谢苏医生手下留情。”没让她从一红尘俗人遁入空门。
苏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开玩笑的,那些是患者,必须得剃光头。好了,给你洗头发吧。”
苏遇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去,水变冷了,他去厨房又提了一些回来,路过院子看到大婶铺在漏盘上的梅花瓣,他想了想,顺手拿了一捧放在桶里。
“什么啊水里面?”季思桐瞄了一眼他提回来的水,水面浮动着一层东西。
“梅花花瓣,大婶晒在院子里的,古时候不是没有洗发水吗,他们就放点花瓣,会有香味。”
他动作轻轻的,拿起水瓢舀水,慢慢淋到她头发上,等头发湿透,他挤了洗发水,在手心搓出泡沫了才涂到她头发上,轻轻揉捏着头皮。
他学过中医,也和自家爷爷学过一些按摩的手法,这会有力的指腹在头皮上时轻时重地按着,季思桐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怎么样,这个力道可以吗?”
温柔得溢出水的声音将她的瞌睡虫赶跑,季思桐答道:“苏医生,要是哪家发廊有你手艺这么好的洗发师,估计生意天天火爆。”
她没说出来的还有一句,加上这么高的颜,估计去的人得大排长龙。
苏遇给她解释:“我之前和我爷爷学过中医按摩,自然知道怎么按会舒服,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会啊,手法很娴熟嘛。”
“在家会帮我妈洗。”
就这么静静坐着被他洗了十几分钟,季思桐觉得连日来的几分疲惫都一扫而空。
阳光穿过透明的窗缝落在身上,光晕散了一地,双腿渐渐被温暖包裹。
季思桐闭着眼睛,毛球从床上跳到她怀里,一人一狗惬意地享受着,慵懒的表情如出一辙。
太久没洗,在季思桐的强烈要求下,苏遇用洗发水给她洗了两次,又洗了一次护发素,冲干净泡沫后,季思桐满意地轻叹:“好舒服,洗完头发感觉就是不一样。”
苏遇把头发上的水滤干一遍,问:“有干毛巾吗?”
季思桐指了指床尾,“那。”
苏遇取了干毛巾来,包裹着湿湿的头发,稍用力地擦着,把发尾擦到不再淌水,才转而去擦上面。
“没吹风机,干得可能有点慢,待会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好。”
不用动手就有人帮忙洗头发顺带擦头发,结束后还可以去享受一下冬日雪后的暖阳,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惬意,只是...
“苏遇,你是不是对你所有患者都这么好啊?”
在他不停摆动的手里,季思桐突然意识到,这样温柔的苏遇,是不是不止在她面前?他为人随和,重情重义,说不定对谁都是这么好,可是一想到可能还有人和自己享受同样的待遇,她就有些淡淡的,吃味。
压根没意识到她想说什么的苏遇有些茫茫地反问:“你什么时候是我患者了?”
“这个呀。”她动了动右手。
“这不算。”
“那算什么?”
一时想不到答什么,苏遇只好说:“那勉强算半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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