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这种事呢,你不会是什么男扮女装的逃犯吧,名字都用不了。”
一些过于久远的回忆冲击脑海,荀安酒还没咽下去就先吐了出来。
“去你的男扮女装,你才像男扮女装,姐们根正苗红一枝花。”她一边擦嘴一边说。
“没名字的一枝花是吧,那观赏你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你了。”铁锈被说了男扮女装也不生气,思索着脑子里的姓名库存,“无名氏,不……未命名……未命,未名,叫你未名怎么样,多好听一名,一看就是读书人能想出的东西。”
“你是我妈妈吗,你给我起名?”
“好吧,那未名和布鲁特鲁你选哪个?”
布鲁特鲁是荀安昨日看的那本书里的主角,一个一边伤害爱人一边号称自己有多苦情,自己真心不被理解的打印师。
越喜欢标榜自己是君子的越是伪君子,嘴里都是对恋人的爱,镜头主要展现的却是对自我的全方位关注。作者会自我欺骗,文字却逃不过敏感者的双眼,他真正爱着的,永远只是“爱着他人的自己”。
其实不够爱并非一种罪,但不够爱的同时却又用花言巧语把自己装点得很爱,这本质上侮辱了荀安心里那本该真诚的文字。
“我生吞半斤泥灰都不选布鲁特鲁。”荀安接受了她暂时性的新名字。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就比邻村杰西婶婶卖的骗人七合彩还要随机,合不来的人努力几年也凑不成朋友,合得来的人才认识几天也能相谈胜欢。荀安在认识铁锈后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点娱乐项目,没在不断地回忆、复盘、自责中把自个给逼成抑郁。
这座堡垒里的文化氛围相当不好,一个不允许再写作的世界里自然也没什么人再乐意读书。荀安和铁锈算是两个异类,一个知道这再压抑的世界也有着自己的倒计时,一个单纯闲得慌。
她们从《不下船的小伙》聊到《一个假世界》,又从《树子的故事》聊到《一生往事与外星人》,但聊到《穿越麦田》的时候荀安就没话说了,她才来这个世界一两年,再看也看不了多少本书,铁锈笑她是装文艺,荀安反问她有没有读过《高空水管工守则》。
“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我家乡的名著。”荀安讲起了那个被遗落在重力世界的精彩传奇。
时间久了后她们也不光只聊书籍,也会聊日常生活,或是琢磨着去杰克舅舅那里反骗他点钱来买水果。荀安也与铁锈讲过自己要出去找人的事,铁锈对于她们注定分别的结局略感失落,但也愿意帮助荀安去完成她想做的事,“你这个剧情让我想到了许多部电影。”她说,“如果成功了,那这就是部特别通俗的爱情片。”
“那如果失败了呢?”
“那就是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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