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些,她记得十六年里所有所有的一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此刻孤独且痛苦地面对着剩余的人生,这又该如何归罪?自责也好怀疑也罢早就把她压得喘不过气了,她只是渴求着片刻的轻松。
那种空间快速凝缩般的窒息令她极度恐惧,这不再像过去的电影院里那样还有光照来助她苏醒。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一种可耻的幻觉,从理性来讲没什么值得恐惧,但她难以逃避。
她感到自己身体上的一块部位变得特别沉重,她望向自己的左手找到了罪魁祸首。她把那枚戒指从手上取下时废了不少的力,她应该没有长胖,一定是戒指放入储蓄背包后被缩了水。
她把它拿下,扔向了那个冒犯自己的幻影,她终于消失,身边也再看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所有的人都走了,戒指沉入雪里。
反正杜芢的那枚戒指也早就被她带着一并消失,自己的这个只是去陪她了而已。戒指心里应该是开心的,比这被遗忘在白茫茫大地上的人要死得更为干净。
回家后她喝了两口酒,把自己这两年来写的那些书全都拿到楼底下一并烧掉。她知道这些都不会被真正留存下来,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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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人们都还在谈论,那个摸了一整天雪的人现在怎么还没放弃。
有人跟她说是你自己把你的东西烧了,戒指给扔了的,你现在找不到又想怪谁。她却不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一个劲地问人家有没有偷了她的戒指,那东西好端端地待在一个地方,怎么过了个晚上来就没了?是哪个爱沾小便宜的家伙把它拿走了去卖钱,那是要遭报应的啊。
“你自己这么说话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遭不遭报应?”居民叹了口气便不再管这疯子。
有过路过的邮递员跟她说他早上看见莫利好像拿着一枚戒指在晃,不如去公园里的亭子那找找莫利。
于是那翻雪的人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晃晃悠悠地像公园走去,附近的人们为暂时打发走了一个怪人暗自庆幸。
当荀安到达公园后,看见那小土坡顶端的亭子上有一个扎了麻花辫的靛蓝发少女在摆弄着一个类似于显微镜的东西,但它的镜头却朝向天空。
荀安走近看她,她也还是沉迷于自己的观察而浑然不觉荀安的到来。荀安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好好放在那个观测装置的底部,一种轻松感瞬间席卷全身,没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美妙。
她二话没说一把拿走戒指,没顾得上那少女突然性的察觉与紧接而来的央求。她说她真的很需要这种材质的物体来帮她观察天空,她问荀安不想看极光吗,她可以用这枚戒指来帮助荀安看见极光。
荀安并不认为这个条件有多么诱人,但她想起自己昨天的话,突然很难拒绝去实现这梦中短命少女的一个小小渴望,毕竟她们的诞生也都源于自己。
她半信半疑地把戒指交予这个叫莫利的家伙,在一旁好好盯着这人,以免她拿走就逃。
这姑娘倒是听话地没有轻举妄动,她像得到了一把真理的钥匙似的爱护地捧着这枚戒指,重新把她放回观测仪底部,继续调试机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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