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还真难倒文亦晨, 她的脑袋已经被光怪陆离的可怖想法占据, 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她看着秦征, 无声地渴求着他的指引。
秦征好心提醒她:“这层只有我的卧室,如果你打算睡客房,那只能住楼下。”
文亦晨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似乎正衡量其可行性。
她不说话,秦征则继续分析:“不巧今晚大家都不在, 你自己住一个楼层……唔, 安静是安静, 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开所有的灯, 这样就不黑了。”
文亦晨有点崩溃, 这明明不是开多少灯的问题!
怕是觉得不够, 秦征接着补刀:“虽说留在你的小公寓, 会比待在这种空旷得连走路都有回声的地方有安全感得多, 不过这里起码有我, 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喊一声, 我肯定马上下去救你。”
说着, 他还恶作剧般往她颈侧吹了一口凉气。
文亦晨骇得汗毛都要竖起来,这下更不敢松开他的衣服:“我不住客房!”
秦征道貌岸然地点了点头,十分爽快地答应她:“你随意,住哪里都行。”
平复了好一阵子, 文亦晨才从臆想出来的恐怖场面抽离,她觉得丢脸,于是动起了小心思逃避:“我想洗澡。”
秦征替她忙前忙后,一下子找衣服一下子调水温,当她红着脸跟自己道谢,他玩心又起:“自个儿洗澡会害怕吗?要不要我陪你?”
文亦晨脸色更红,想瞪他却又一点气势都没有。
他摸了摸文亦晨的鼻尖,关门之前对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文亦晨这辈子是都没有这样窘迫过,她氤氲着满身水雾裹着睡袍从浴室出来,秦征还真的守在门外,一副随时候命的状态,要是听见她的叫喊,他可能真会破门而入。
在她巴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时候,秦征伸手撩了撩那湿漉漉的长发,继而牵起她的手:“我帮我吹头发。”
迷迷糊糊地,文亦晨就被按在床沿,任由站在身侧的男人拿着吹风机一丝一缕地替自己将头发弄干。她突然好奇,于是问他:“你还给别人吹过头发吗?”
“有啊。”秦征回答。
伴着吹风机运作的低鸣声,文亦晨觉得自己的心湖貌似亦咕噜噜地泛起酸泡:“是谁?”
“允宝啊,可他的头发比较短,几分钟就吹干了。”掂量一下她的头发,秦征粗略地估算,“至于你的,最少也得二十分钟吧。”
刘海搭在眼前,文亦晨调皮地将它吹起:“那你是不是嫌累啦?”
“如果你愿意过来,”秦征的动作放得更轻柔,“我每晚都给你吹头发。”
秦氏夫妇归来的时候,文亦晨正坐在床头发呆。听见豆芽的吠叫,她走到落地窗前挑开窗帘,隐隐辨认出楼下的人,她连忙对秦征说:“你爸妈好像回来了!”
秦征正把吹风机放回原处,听见这话,他头也不抬:“哦,那你打算跟他们说句晚安吗?”
被他故意曲解意图,文亦晨哭笑不得:“别闹!”
秦征衔着笑朝她走过去,在她毫不防备之际,他将人拦腰抱起,然后抛向那松软的大床之上。
由于力度把握得好,文亦晨没有摔疼,只是脑袋轻微地颠了一下。她撑着床褥想找个着力点,而秦征的身体已经倾覆下来,那温热的气息亦随即喷洒在自己的颈脖间。
“你别跟我说,他们回来,你就要走了……”秦征若有似无地笑了声,“我不会放人的。”
在这一刻,文亦晨觉得自己像是掉进陷阱的小猎物,望见秦征那奸诈的笑,她嗔道:“你的大灰狼尾巴露出来了!”
秦征一条手臂扯过丝被盖在两人身上,另一条手臂则把那团娇娇软软的人儿藏在怀里:“反正你今晚就要陪着我,毕竟我也害怕得很啊。”
这家伙根本没有半分惧意,文亦晨知道他又拐着弯取笑自己。她虽然又恼又羞,但却不得不承认,待在他身边确实踏实又安心,原本挥之不去的恐惧,此时也因几句玩笑话而烟消云散。她还在暗自感慨,正拥着自己的男人已经伸长手臂把卧室里的灯全部关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文亦晨瞬间顿住所有小动作,正胡思乱想着,头顶就响起秦征那低沉的声音:“睡吧。”
待她乖乖缩进被窝,秦征的手臂就收了回去:“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那句“什么都不要想”有好几重意思,文亦晨心虚地翻身背对着他,还顺势扯走大半张被子:“知道了,晚安!”
自懂事以来,文亦晨就没有跟异性这么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也足以夜不成眠。在她又一次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身时,幽幽的一声叹息突然在耳边回响,她不自觉屏住呼吸,足足过了五秒,才怯生生地问:“你还没睡着吗?”
秦征睁着眼睛:“你不睡,我哪里敢睡?”
虽然他没说,但文亦晨知道是自己影响到他了:“对不起,我不动了。”
秦征将手搭在枕头:“靠过来。”
犹豫了一下,文亦晨就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枕到他的手臂上。平时他应该有健身的习惯,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她调整了好几次才找到舒适的位置。
两人的距离重新拉近,方便了秦征作乱的手,他摸摸文亦晨的脸,笑道:“认床?”
文亦晨如常地点头,然而那动作却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的手臂。
有股酥痒自手臂蔓延至指尖,秦征的声音沉了几分:“那你……要不要我哄你睡?”
文亦晨还真的没有什么睡意,翻了个身面对秦征,她兴致勃勃地问:“你要像哄允宝那样哄我睡觉吗?”
秦征低低地笑:“哄孩子睡觉跟哄女朋友睡觉的方法,能一样么?”
两人相安无事地躺了这么久,文亦晨对他的戒心已经完全放下,因而没有琢磨他话中的意思:“都大同小异吧,要不你先给我讲个故事!”
秦征沉默了一下:“不会。”
文亦晨不相信:“你没有给允宝讲过故事吗?”
“他一个男孩子,听什么故事。”秦征理所当然地回应。
这样的歪理让文亦晨发笑,平日被他取笑得多,如今她也想看看他犯难的样子:“我不管,我就要听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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