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油灯快熄灭时,裴焕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只见她脸旁透粉,目中水光点点,那红唇浅张,诱人来探。
裴焕喉间咽动,指尖不觉挑起她的下颚,道,“好点了么?”
沈初媜缓过气,用手盖住半张脸,不理他。
裴焕捏起那手放枕头边,极温和道,“还不舒服?”
沈初媜压着眸,苦涩道,“你何必问我?”
裴焕抿声,转而靠过来虚虚将手覆在她脸侧,道,“你要一直跟我这样?”
闹别扭,矫犟,不听人劝,把他贬到地沟里。
沈初婳扑闪着长睫,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她道,“你让我做你外室,还叫我没名分的呆在你房里,我连避子汤都不能喝,往后你娶了人,我一个不如主母心意,她赶我走或者卖了我,我哭都没地方,你说我对不起你,难道我现在做的还不够偿还吗?”
“我没说要娶妻,”裴焕道,来金陵这一趟她受了不少磨难,其实不算坏事,她体验了疾苦自不会再随意鄙视贫苦,他求的是同等对待,她如果有一天能正视他,他必也交付真心。
沈初婳生出一点欢喜,他不娶妻她就还有机会,但她也担心,不娶妻不代表不纳妾,到时候她还是在妾室面前矮一截,她这样的身份谁都敢不把她当一回事。
“你若纳了妾室,她瞧我不上,私底下给我穿小鞋也不是不可能,到时你有了新欢,我便是死你也不会看一眼。”
裴焕撑着自个儿端视她,心中升起一点疑惑,不让他娶妻纳妾,她还不安分的呆在他身边,是想他打光棍?
裴焕的脸阴沉,“我收了你,哪个女人敢进来,你对你那个姨娘下狠手眼都不眨一下,我要真让女人进后宅,只怕她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初婳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该是不会纳妾的,她心下松快,面儿上也添了点窃喜,只嘴巴绷着不语,装出浑不在意状。
她这个样儿少见,裴焕猜不出她的想法,不过瞧她神色隐有雀跃,那他说得话该是招她欢喜的,欢喜他不纳妾不娶妻,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裴焕啧笑一下,她还知道占着人。
沈初婳偷瞥他,见他笑便不舒坦,嘟囔道,“你指定又在心里说我。”
裴焕戳她脸蛋,“皮儿太显眼,站出去招人,要涂黑。”
沈初婳也怕遭遇坏人,急忙道,“拿什么涂?”
眼下正在逃命,她也顾不得讲究,便是沾脏,等回了邺都再洗干净就是。
裴焕托她脸左右看,当先一把抓乱了她的头发,随后油灯边抹了点黑油在她脸上画。
沈初婳闻着那油味,阵阵作呕,“用土不成吗?这油太难闻了。”
“在船上,没土,”裴焕把她画成了花脸猫,连脖子和手都没放过,等他画完,沈初婳就像刚从臭水沟里捞上来,浑身散发着怪味,脸也一片油,把她放路边乞丐堆里,绝对也能拿着破碗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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