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探身看旁边的破口,外面彻底黑了,只船头吊着个白纸灯笼,来回的摇,那火忽闪忽灭,伴着远处叫不出名的鸟叫,徒感荒凉。
杨老二弯腰蹲在甲板上,一面唱着曲儿,一面攥着砍刀在磨刀石上磨,他估摸是磨的兴奋了,扯了腰间的酒壶灌一口,顺便往刀上浇过,咧着牙阴森森笑。
裴焕收回视线,团着沈初媜侧身睡倒。
沈初婳把脸往他胸口藏,微弱声道,“他要来了么?”
裴焕牵着她的手一起拿住绣春刀的刀柄,蒲扇似的手盖住了她的脸,唇近她耳边道,“噤声。”
沈初媜当即息声。
舱室内一片安寂,两人紧盯着门只等他进来。
约莫半炷香,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初婳心内吃紧,整个人都僵的发直,裴焕长手长脚将她包在胸怀里,温热笼罩着她,才叫她稍微松气。
舱门很快被人推开,杨老二猫着腰走进来,脚踏在地上轻的听不见声,直走到桌边才停住,他死盯着墙上,那袋钱明晃晃的挂在钉子上,只要他再上前两步,就能一把抓住。
贪婪从他的眼中显现,他提着砍刀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床上的两人似陷入深睡,完全不知道危险到来,只剩几步远,他突然就没耐心再慢慢走,几乎下意识就快步冲了上去,可才走近一步,他的脚底板就传来锥刺般的疼痛,他的腿骨一软,直接往床上倒。
只听一声噗呲,他一头扎到绣春刀上,肩膀被刺了个对穿,痛的跌到地上又遭钢针全数扎身,爬都爬不起来。
沈初婳慌忙坐起身,绕过他下地把油灯点着。
只见杨老二一脸污血,浑身都是伤,他张口怒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竟敢偷袭我!”
裴焕转了转绣春刀,伸脚踩在他脸上,狠狠的拧,拧的他哭叫,“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沈初婳跑到舱外,四处搜找倒叫她找到一捆麻绳,她拎着麻绳回舱室,裴焕接过来干净利落的把杨老二绑了个结实,再抬腿一踢,就将人提到了角落里,和放水的木桶并排坐。
他端了条板凳坐过去,阴鸷着脸道,“我们还有几日能到辽东?”
杨老二支支吾吾不敢应话。
裴焕抻腿跺到他的伤口上,厉声道,“你将我们带到哪儿了?”
杨老二哎呦一声倒头栽地上,只顾着呼疼哭喊道,“大爷,您饶小的这一回吧!”
裴焕扭身跟沈初婳道,“去隔壁的储货舱呆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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