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贵未理会堂下兵卒。
他神情阴郁的凝视着手中这封晌午后才从他手里送出去,半夜却又连同一百两银子和一把雪亮长刀回到他手中的请柬,许久后,突然一抬头,抓起身边的茶碗掷于堂下兵卒的额头上,暴怒的咆哮道:“一群饭桶,本官要你们何用,滚出去!”
兵卒额头上鲜血直流,却不敢伸手去擦拭,恭声“喏”了一声后,起身弯着腰慢慢倒了出去。
刘德贵再度低下头,目光在那一百两白花花的银锭,与那一把雪亮的长刀之间,来回的徘徊,眼神明灭不定。
他看得出,这其中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要么收钱消停,要么人死消停,二选一!
第二层:他们既能将刀子送到他床边,自然也能用刀子割下他的头颅!
他其实不忌惮这群人将银子和刀子送到他床边的本事。
他为官多年,有梁上君子本事的贼人,他不知道见了多少。
他忌惮的,是这群人无法无天的刚硬态度!
他下午才将一封隐含威胁的请帖送到那群人手中。
晚上那群人便将真正的威胁还到了他的床头。
这是半分都不肯示弱啊!
而且还丝毫没把他这个金田县尉放在眼里!
他沉吟了许久,终于长叹了一声,暗道了一声“罢了”。
他本就无意为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德富报仇。
刘德富唯一的儿子死了,祖产没了继承人,他正好派一个儿子过去名正言顺的接手祖产。
这种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的大好事,他放鞭炮感谢这伙人还来不及呢!
报仇?
他脑子有洞,才会去找一伙能一战歼灭黑云寨一半山贼,还杀了“拦路虎”李保山的强人报仇!
他是督一县兵事、贼事的县尉,黑云寨有多强的实力,他那个蠢货弟弟不清楚,难道他还能不清楚么?
至少他手下的这点虾兵蟹将,是啃不动黑云寨的!
他试过!
也正因为啃不动,他才会居中穿针引线,让他那个蠢货弟弟和黑云寨联手捞钱,他居中分润,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现在,他就更绝去招惹那群强人的念头了。
为了五千两银子,去贸然招惹一伙手底下强硬、态度更硬,且尚未查清来路的无法无天之徒,风险和收益明显不成正比!
若是一不小心,搭上了自己这条老命,那这笔生意可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来人啊!”
“大人!”
“传令马贼曹,即刻收回监察悦来客栈的人手,往后只当客栈内的人不存在!”
“是,大人!”
……
半个时辰后。
悦来客栈周围的暗巷里。
两个血影卫弟兄摸着黑,偷偷摸摸的接头:“根生,你那边的人也撤了么?”
“撤了,咋的?你那儿的人也撤了?”
“也撤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大半夜的突然就撤了?”
“算了,就咱俩这脑子就别想了,回去禀报山爷吧!”
“也对,就算山爷不知道,堂主肯定是知道的。”
“嗯,走吧!”
“走!”
“快看,王二也过来了!”
“估摸着他那边的人也撤了……”
一炷香后,骡子出现在了张楚的面前。
“全撤了?”
“是的,楚爷!”
张楚缓缓收了桩功的架势,暗自思量。
监视自己的人现在撤走,肯定和那一百两银子与那把刀有关。
他有点吃不准的是,那位刘大人,到底是真怂还是装怂?
主要是他们撤得太快了。
大熊派出去的人,一个时辰前才回来复命,对方的人,这么快就撤了。
一个八品的县尉,没道理会怂成这幅比样罢?
他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后,低声道:“不可懈怠,该守夜的弟兄,继续守夜,等天亮了,你派人出去,把那位刘大人的情况,给我彻底摸清楚。”
“比如他有多少个儿女,包括私生子、私生女在内,以及这些儿女现在正在干什么,住哪里,整编成册,汇报给我,嗯,记得隐秘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骡子笑着一抱拳:“是,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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