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雁翎刀如同插豆腐一般插入了一块水缸大小的嶙峋怪石之中。
雄浑的化劲,瞬息之间便将怪石震成一堆粉末。
张楚抱臂立于悬崖边上,皱着眉头眺望天际黑压压的铅云,无穷无尽的刀招、刀势,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快速切换。
不好!
不完美!
差点意思!
他就像是一个吹毛求疵的杠精,不断的自我否定。
越是否定,就越是如饥似渴。
他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那一丝冲动……
”酒来!“
他大喝道。
话音刚落,一名很有眼力劲儿的九品红花堂帮众,当即抓起一坛十斤装的烧刀子,掷了过来。
山顶,作为张楚的专属练功重地,平素都是有专人把守的,能上山顶来一览的人,屈指可数,像酒和茶这种张楚常用的事物,当然也是有专人打理,定期添置和更换的。
其实权势到了张楚现在这个地步,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他去费心神,手底下有大把的人,成天就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才能让他过得更舒坦一点,偶尔有他们想不到的,张楚提点一句,也自然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做得尽善尽美。
这肯定是特权。
但这却是太平镇、太平会,上下近十万口子人,希望他能安心享受的特权。
这是时代的红利,也是张楚的地位与个人魅力所致。
旁人只会觉得,这是一切都是他理所应得的,连羡慕的情绪都不会有。
……
张楚一掌拍开酒坛的泥封,仰头猛灌一气。
浑浊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洒满衣襟。
烧刀子够烈,一入口就像是有无数把烧红的细小刀片在口腔内乱割,热意从胃里翻涌而上,直上咽喉。
真爽!
痛快!
他一口饮下数斤,尔后右手一振,将酒坛子扔上天。
再拔刀,一刀斩出,汹涌的烈焰刀气隔空将酒坛射爆。
“轰。“
炙热的刀气点燃坛中烈酒,化为无数火点子纷飞落下。
场景极美。
浓烈的酒香,刹那间就充斥了整个山顶!
“哈哈哈……“
张楚仰天大笑,恣意少有的张狂!
他舞刀。
刀不再成招。
也没有方才那一股古怪的韵味。
散乱。
破绽百出。
凌厉。
狂暴激烈。
他压抑得太久了。
太久太久了。
本该白马轻裘、飞扬跋扈的年纪,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肩负了太多人的性命,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去走稳每一步。
这肯定不是他。
无论是富二代、还是帮派头子,都不应该是这副怂样儿。
但他是真的不敢再错。
因为错不起。
走到他现在这一步,一句话下去,就会有千百人为他奔波、为他征战。
同样的,一个微小的错误,代价也有可能是千百条人命……
他已学会敬畏。
敬畏强者。
敬畏生命。
敬畏得久了,也就忘了该怎样雄心万丈,怎样挥斥方遒,怎样粪土万户侯……
无知者,才能无畏。
知之者,岂能无畏。
可智者才需要敬畏。
强者,需要的是无畏!
这就跟某款吃鸡游戏,是一个道理。
老阴比,只能炸炸鱼塘。
真正的职业级选手,个个都是钢枪怪!
……
“哗啦啦。”
暴雨终至,雨幕在几个弹指间,就笼罩了天与地,给人一种整个人世界此刻都在下雨的错觉。
蚕豆大的雨点子,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山顶的上能见度,登时就下降到两三里。
把守着山顶的几名九品红花堂帮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还在雨中疯狂舞刀,震得雨点乱飞的自家帮主,很默契的闭上嘴,不提避雨之事,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距离拉远了一些,免得被自家帮主误伤到。
自家帮主这会儿拍过来的雨点子,落在地上就是鸡蛋那么大的一坑,这要是落在血肉之躯上,那还不得立时就是一个血洞?
雨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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