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直道:“可我看张先生身体很健康,七十多岁了日进斗金。”
赵怡回头看了眼张雨华家,压低嗓音说:“你们没见张先生家里没女人么?我也从没听说他有老婆,分明就是应了 ‘鳏弊’这一条。”
路白直心里反驳说:就算不从事算命,社会上也有很多失独的夫妇,以及没钱、没权,孤独终老或短命的人。嘴上则道:“阿姨您观察力真细致。”
赵怡把写了吉日吉时的红纸放进xl包包,对未来女婿说“白直,你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那订婚、摆宴,还有新房装修的事,就交给我和珂珂爸爸了。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路白直和辛逸珂对望一眼“我只怕委屈了逸珂。”
“我们处了六年没吵过一次架,哪里委屈了?”辛逸珂自然要向着男友。
赵怡笑着戳了戳女儿脑袋:“不害臊。”转而道“白直,你上班要紧,我们就先回去了。”
路白直送母女二人到游客接待中心停车场,望了眼空地尽头的老屋,拍了拍车窗窗框,对女友说:“到家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辛逸珂朝男友眨了眨眼睛。
“阿姨再见。”路白直后退两步挥手。
辛逸珂笑着升上车窗,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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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委大楼的路上,路白直抬起冰冷的双手搓了搓滚烫的耳朵,脑海中不停回响张雨华推算自己命理的话语。
只要是已经发生的,全部应验,确实比古玩市场的两个算命先生精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迟疑和卡顿,让路白直觉得像做梦一样。
如果这不是张雨华半仙本尊,那还能是谁?
路白直两岁时父母被谋杀,后来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共同抚养。
七岁时,路白直和同龄小朋友爬树比赛,结果失足滑落,被松鳞划破肚脐,因为伤口处理不善,肚脐流了半个多月的脓水。正应了张雨华说他五到十岁木命无土难生根,身上必带疤的评断。
当然,十岁上下正是男孩子爱玩爱闹的年纪,十个男孩九个会落疤。这个不作准。
至于十到十五岁冲小鬼,路白直中学时期年少气盛加叛逆,打架逃课也常有。这话同样可以套用在很多男孩身上。
十五到二十岁走偏财运,路白直记得自己暑假期间勤工俭学,每个月赚的钱只够自己吃喝用度,并不能孝敬奶奶,而爷爷,外公和外婆已经先后去世。
二十一岁,路白直遇此生挚爱辛逸珂,也算应了桃花运的说法。而奶奶在他二十三岁那年溘然长逝,从此路白直就只有辛逸珂一个亲人,由此格外珍惜和疼爱。
张雨华最后说他今年犯太岁,要离水多的地方远一点,这江头村前的蛇过江,不正应了水多么。
想到这里,路白直不免产生一阵强烈反感,如果人的一生已经注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满怀郁闷,路白直步行返回村委大楼,没想到在门口碰上了驾车离开的张奉贤。
张奉贤停车拉手刹,降下车窗眯起眼睛:“小路啊,听说你在张雨华那儿算命?”
路白直一愣,心说这种小事都有人打报告?!如果不是侯智康说的,那这江头村恐怕到处是张奉贤的耳目了。关键是张奉贤当面发问,分明是有恃无恐,在向我秀肌肉啊。
“没办法,订婚选吉日是大事。”路白直挤出笑容回应 “平时我不会参与这种事的。”
张奉贤懒洋洋地教训道:“年轻人不要太迷信,咱们毕竟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路白直心说:你既不迷信,也不守法,倒真是一个好接班人。嘴上则道:“是是是,张书记教育的对。”
“对了,张雨华算得准吗?”张奉贤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道光芒一闪而过。
路白直不假思索:“不准,一点都不准,估计我去学两年,都比他算得好哈哈。”
张奉贤不置可否地笑笑,升起车窗去了。
路白直目送张奉贤,心说:从算命技能上看,张雨华真得不能再真,可如果张雨华是本人,那在美食城被撞死的是谁?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路白直闻到一股跌打损伤的膏药味,笑问:“谁受伤了吗?”
“昨天给一户人家修电路,我不小心崴到了脚。”吴兴法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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