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直艰难地呼吸着,开始回光反照的他意识到自己又有了力气,连忙用双手撑着地面看向侯智康:
“侯大哥,能不能把你的白t恤给我……”
“这时候还臭美?”侯智康说着扯下了t恤。
路白直痛苦万状,吃力地接过,痉挛的右手用最快的速度醮着自己的鲜血,在t恤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侯智康这才明白过来,路白直是在写遗言。
t恤已经被水湿透,水老虎的鲜血荧光点点。
路白直已经没有了疼痛和力竭感,为了不让自己写下的血字洇开糊掉,他的笔划都非常宽大,一件t恤上只能写下五个字。
路白直咧嘴痛哭,不停重复:逸珂,我爱你……逸珂……
渐渐的,一股仿佛几年不睡的强烈困倦滚滚袭来,路白直深吸一口气,呕出一口血却强行咽了回去,慢慢闭上了双眼。
侯智康目睹全程,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侯智康用断臂将路白直手中的t恤挑到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尖锐石块,对准路白直的颈项,一下一下又重又狠地斫去。
………………
三天后,近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二楼留观病房,被成功营救的辛逸珂刚刚苏醒,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伸手去摸,立即被一双温柔的手按住:
“别动。这眼罩是为了防止你的眼睛被强光灼伤。”
是妈妈的声音。
辛逸珂嗯了一声,紧紧握住赵怡的双手,甜暖而虚弱地笑道:“妈我没事,爸呢?白直在哪儿?”
“你爸去买午饭了。”赵怡犹豫了一下“白直……”
“白直怎么了?”辛逸珂从妈妈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好的感觉,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
“白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晕倒在蛇过江边,要不是被一个渔民发现,怕是涨潮的时候就淹死了……”
戴着眼罩的辛逸珂无比纳闷:“他去蛇过江干什么?他没有在塌方现场等我吗?”
“一开始在的呀,你快得救的时候,白直送我和你爸到车上休息,我看他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走了,之后怎么也联系不上他。要不是江头村渔民认识白直是村官,救他上岸后报了警,警方再通过市委组织部的档案找到我们,我们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住了院。”
“白直没什么事吧?”辛逸珂紧张起来。
赵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坦白:“医生说白直被人注射了失能剂,比你早半天住院,到现在都没醒……真得有点添乱了……”
“妈,别这么说,白直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肯定有什么原因……”
赵怡点点头:“行了,你好好休息,白直那边有你爸呢。”
………………
之后的半个月,辛逸珂已经康复出院,为了陪伴已经昏迷十六天的丈夫,她不再参与蓬莱教遗址的发掘工作,每天就在病房和路白直说话,读他最喜欢的小说,听他最爱的歌。
在第十七天的早上九点,辛逸珂给路白直擦洗完身子,叹了口气,无比幽怨:
“小路同志,你不会想睡一辈子吧?说好了你照顾我的呢,不许你骗人,不许你耍赖。”
说到这里,鬼使神差一般,辛逸珂伸手挠了挠路白直腰后的痒点:“还装睡!给我起来,我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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