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时间久了,朱尧棠每晚越回越晚,身上还带着其他女人的脂粉味。
赵轻慈明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世上的男儿谁能够守身如玉的?可惜她太爱他了,她爱了他两辈子,恨不得将他私藏,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
于是她故意使小性子,希望朱尧棠回心转意。
说第一次的时候,他道她无中生有,说第二次的时候,他骂她无理取闹,说第三次的时候……
没有第三次了,第三次他便不愿往她宫里来了。
可他到底也没去太子妃的宫殿里。
后来他登基做了皇上,太子妃病故,朱尧棠有意想将她扶为皇后,可所有的大臣都以死相谏,说她一个宫女出身拿不出台面。
朱尧棠没说什么,却和赵轻慈的关系缓和不少,朱尧棠同她说一定是她没有子嗣才让那些大臣们有话头捏在手里,等她生了龙子后,谁还敢说什么?
赵轻慈觉得好像那一段时间里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好像那些事儿都从来没有过。
可惜,好景不长,皇上夜夜宿在她宫里,可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后来请太医来瞧,只说她从前冬日了长时间浸泡在冷水里伤了身子,不容易怀上子嗣。朱尧棠大怒,将那太医丢出宫外,又遍访名医来调理她的身子。
那些药可真苦啊,赵轻慈每日要喝三大碗,苦的连舌根都没味道了,可惜她和皇上的子嗣却迟迟不不来,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宫里的侍女总爱凑在一起小声的咬耳朵,当把房门推开一看……
天摇地晃也不过如此。
她从未觉得朱尧棠那么恶心过,居然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和她的侍女私通。
她气愤、歇斯底里,觉得自己这些时日喝的药、这么些年坚守的爱情好像都是笑话一样。
朱尧棠什么都没说,抱着那女人回到自己的寝殿里。
赵轻慈在屋里坐了整整一日,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失宠了的时候,皇上又日日给她赏赐想要安抚她。
她苦笑,却只能受着。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他以前便不仅仅是朱尧棠,他是皇子,如今,他是君王。
她是他的妃子、是臣。
不该把他当作自己的情郎。
自那以后赵轻慈哪儿都不想去,坐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玉兰花、栀子花开了谢,皇上来过几次她都说自己身子不好给拒了。
可她还在喝药,喝那些苦到心里头的中药。
然而有一天,宫里传来了喜讯,说那位宫女怀了皇上的子嗣,皇上将迎来他的第一个孩子。
朱尧棠大喜,广赏后宫,赵轻慈在这一日开了宫门。
她好像觉得自己的心真的碎了,也不想再缝合起来了。
她早该知道的,后宫的女人对于皇上而言只是一个新鲜劲儿,她的这股劲儿没了,皇恩也便断了。
就当她想就这样做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朱尧棠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他带来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交给她扶余,让她当作自己的孩子。
赵轻慈几临崩溃。
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呢?
他到底要把她逼到哪一步呢?
赵轻慈觉得自己就是从那一天疯了的。
慢慢地,她变得不像自己,和朱尧棠越行越远。
有时候四目相对,竟觉得彼此都好像都不在是记忆力的模样。
后来,她不再叫他尧棠,她叫他皇上。
他也叫她赵贵妃,不唤轻慈。
——
天彻底亮了,赵轻慈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往闭上眼悄无声息的落了泪。
有宫人来传,田侧妃被“请”过来了。
她让所有的人退下,只要那丫头进来,看着她青春明媚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从前。
她一步一步想拉她同朱厚德离心离德,可是她又是那么坚定的相信着朱厚德。
这点和她很不同,因为她比这丫头更偏执。
可是爱到深处最让人嫉妒的发狂、歇斯底里的发狂,怎么还能保持清醒呢?
可到后来她却释然了,原来是从一开始她便没有全身心的相信过朱尧棠。
她猜疑他,他恼怒她。
这些年来,她深深握紧的爱就如同掌心沙一样,握得越紧,欲握不住。
末了,她看着那丫头,淡淡说:“你比我要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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