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弟倒是明白人。”周皇后勾了勾唇角,再看容昭的时候也没那么厌恶了,“只是这后宫之中也不是本宫一家独大,你可明白?”
容昭轻笑道:“臣自然明白。不过皇后娘娘乃是国母之尊,别的事情不好托付,宫中一个无子无女的皇妃,娘娘您还是能罩得住的。”
周皇后听了这话,嘴角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容昭换了一脸正色朝着周皇后深深一礼,说道:“所以,容昭姐弟只愿与娘娘您和平相处。”
“陛下的每个妃子都是本宫的家人,本宫好好地照看她们也是分内之事。容世子放心好了。”周皇后说着,伸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掀开杯盖轻轻地吹着茶末。
“既然这样,那容昭就放心了。”容昭说着,再次拱手施礼,“容昭告退。”
“去吧。”周皇后喝了一口茶,觉得味道甚是不好,遂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且等等。”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容昭回身问。
“安平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那么容易娶回家的。你们容家有一个临阳郡主难道还嫌不够吗?”
“皇后娘娘放心,容昭跟安平公主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且容昭还能跟娘娘保证将来也不会有。”容昭从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老子倒是想把这蠢萌的公主泡到手呢!可是有心无力啊!
“你能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周皇后点了点头,又朝着容昭摆了摆手。
容昭又看了周皇后一眼,见她依然神色平静,眼神也如一眼古井一样深邃无波,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装逼高冷,便转身出去了。
出了殿门自然有小太监上前来引路,出了凤阳宫走在长长的甬道上,拐过一道弯儿又换了个年纪大些的太监带路,在经过一道宫门的时候容昭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这里是德妃娘娘的关雎宫。”老太监说道。
“噢。”容昭轻轻点头,心想原来这就是赵沐他母妃住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能生养出赵沐那样的精品儿子来。
“世子别看了,快走吧。”老太监催促道。
容昭一边跟着老太监往外走一边八卦:“嗳?这睿王病了不能进宫来给陛下和娘娘拜年请安,德妃娘娘也不能出宫去瞧瞧自己的儿子吗?”
“这些事情老奴可不知道。”老太监无动于衷的袖着双手往外走。
容昭知道这些人最是怕死,也更爱财,绝不会轻易地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尤其是还没得到任何好处。不过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人家母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操心。
出了皇宫,容昭抬头看看天色心想这个时候了回冀州显然是不可能了。是不是该去睿王府住一晚呢?话说那天晚上的酒菜的确不错呢。
“公子!”有人低低的喊了一声,从一侧闪身出来挡住了容昭的去路。
“霍云?”容昭看着行色匆匆的霍云,又看看身后戒备森严的宫门,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快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霍云说着,朝着身后摆摆手,一个老车夫牵着一辆马车近前来。
容昭和霍云先后钻进马车后,霍云方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属下奉公子之命去查秀菊的家人,开始只查到她父母双亡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是个残疾,后来查到跟她有来往的一家裁缝铺子,并顺着这条线发现她居然跟肃王的贴身护卫有密切的关系。”
“肃王?!”容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想为何不是睿王?然再转念一想也便明白了周皇后这一石二鸟的好计谋,遂冷冷笑道,“好深重的心机啊!”
“肃王的近身护卫崔翯跟宫女秀菊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秀菊在跟着她的主子活罪充宫之前就崔翯有来往,直到她充了宫奴之后二人还藕断丝连,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之间没了来往,秀菊被选出来送去行宫当差,之后被皇后娘娘指派道到碧梧书斋服侍德妃娘娘。”
容昭冷笑道:“她跟那个崔翯本就是恋人,之后没了来往是因为恋情被皇后娘娘发现了,然后皇后娘娘便利用这件事情攥住他们的把柄,为己所用。这两个人一个在德妃娘娘身边,一个在肃王身边,皇后便把睿王和肃王这两个有实力的皇子都看起来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德妃娘娘不重用秀菊,还把她留在了碧梧书斋。”
“是啊!要不说,德妃娘娘真是了不起,不但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还有一颗玲珑剔透心。”说起萧德妃,霍云的脸上立刻浮现一层浓浓地崇敬之色。
容昭忍不住又想,这萧德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呢?
说话间马车到了睿王府门口,霍云容昭先后下车,然后霍云引着容昭一路进府直接去了赵沐日常起居的内书房。
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内书房院里比往日更加安静,门口一溜儿站着四个太监四个宫女都是皇宫里的装束,八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廊檐下,寒风冷冽,他们却站得整整齐齐纹丝不动。容昭一看这阵势便忍不住住了脚。
“娘娘在里面,今日专门出宫来探望王爷病情的。”霍云在容昭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容昭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刚才出宫的时候路过关雎宫还跟引路的太监说起这事儿呢,果不其然德妃娘娘就真的出宫来看儿子了。只是人家母子这会儿正在一起说话,自己这个外人怕是不好打扰的,容昭便对霍云说道:“既然娘娘在,我还是先去别的地方略等等再来吧。”
“别啊,正是娘娘的话,要属下去宫门口等着,公子一出宫便立刻接了来王府。这会儿工夫娘娘怕是等急了呢。”霍云说着,便上前去跟门口的一个宫女说了两句话,那宫女悄没声儿的进屋里去,没多会儿又出来,朝着容昭微微欠身,说道:“娘娘请公子进去说话。”说着,宫女侧身伸手打起了厚厚的门帘。
“多谢。”容昭抬手整了整衣领抬脚进了房门。
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温暖如春,只是这暖融融的气氛里又多了一点香味。这香味细细闻来如绿萼梅花却又淡了七分,妙在其隐隐然似有似无断断续续,叫人越发想要捕捉,寻觅,回味。
赵沐日常看书的矮榻上并没有人,唯有一只博山窑的香炉放在小几上却不见青烟。
再往里看,帐幔之后影影绰绰,似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随后帐幔被撩起来,赵沐的奶娘宋氏对容昭微微欠身,低声说道:“容世子,娘娘请你入内说话。”
“好。”容昭应了一声,抬脚走进了赵沐的卧房。
不大的卧房里除了一张雕花卧榻之外还有一张小巧的窄榻横在窗下,榻上一女子侧身而坐,天色昏暗屋里也没有点灯,她的容貌看不清楚,借着窗外的一抹霞光淡淡的勾勒出她大致的剪影,五官隐在暗影里几乎不见,但容昭却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这目光温润如水丝毫不给人压力感,但又叫人无法忽视。
“你就是容昭?”德妃萧氏问道。
她的声线略微有些低沉,但却似是有着特殊的魔力,连容昭这等纨绔不羁之人都不由得敛了心神,躬身施礼,恭敬地回道:“是。”
“你说子霖的病是中了一种名叫九连环的奇毒?而这毒你能解?”萧德妃看着容昭,话音里带着几分不信。这也不怪她,眼前这个十几岁的粉面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解这种奇毒的人。
容昭微微一笑,说道:“在我之前,可有人知道睿王爷是中了什么毒?”
萧德妃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娘娘除了相信我,也不能找到别人给王爷解毒了。”容昭微笑道。
“你这孩子倒是有股子犟脾气。”萧德妃淡淡一笑,方抬手指了指放着帐幔的雕花卧榻,“他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病情似是比前两天更重了。劳烦公子给瞧瞧吧,如果可以,还请公子尽快给子霖解毒,事成之后,本宫必有重谢。”
“娘娘这话,容昭可记在心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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