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宝旸眼珠子都掉出来:“纪刀刀!糖糖,难道……那对养在西京的母子上了门?纪二那厮现在何处?”
刀刀抢着答:“你这位老先生是来寻家父的么?家父昨夜去了家母那厢守岁未归,并不在府中。”
“老、老先生……”
唐糖淡催刀刀:“走罢,你娘亲还在等你。”
刀刀再不理裘宝旸,低头跟上,裘宝旸亦跟上去:“糖糖等我!哥随你同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唐糖本欲回绝,可又一转念,竟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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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纪二爷在京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情深意绵,如胶似漆,却撇下个跟他六年的可怜女子在西京,人都快死了才知问津。
裘宝旸至客栈,听唐糖简要说了方知,纪二这位外室实在已是个半死之人,年前身子实在撑不下去,此番是入京托孤来了。
纪二昨夜匆匆归府又匆匆出去,往喜福客栈守着他那外室,守了一夜未离客栈。晨间这病榻上的人怕是真的快咽气了,这才捎话回府,要刀刀速速过来拜别生母。
不过宝二爷是个厚道人,平时唐糖跟前,恨不能将纪二时时挂在口边骂,如今事情全中他的所料,他倒再未说半句落井下石的话,反是默默陪在一旁,说几句不着边际的宽慰话,一边帮着照看刀刀。
说是催着刀刀过来道别,此刻房门却紧紧闭锁,敲而不开。
唐糖守了会儿,才听客栈门吧嗒开了,里头传出个声音:“还望纪大人三思。”
纪二的声音:“殿下这样做未免趁人之危,须记得她已不是小孩子了。”
那个声音冷冷的:“本王从不否认我在趁人之危,但纪大人恐怕依旧应该谢谢我,若非我及时出手,哼,纪大人就不怕你连这……儿子都保不住么?”
纪二未说话。
“本王是真小人,总好过那伪君子,纪大人可扪心自问,敢不敢……”
纪二打断他:“臣当如何不由旁人教导!”
裘宝旸全然听不懂,且他素来只知纪二阿谀谄佞,对他现下这般口吻亦是惊呆:“另外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啊?”
那声音唐糖自然是认得的。赵思危很快推门而出,经过唐糖身侧时脸阴沉着,似是无意般,微蹭了一下她的肩。
裘宝旸张大了嘴。
纪理随后亦迈出了房门,见着唐糖略微一怔,却低首唤过刀刀,蹲身问小胖子:“早晨吃的什么?吃饱了么?”
刀刀抚抚肚子,嘴一嘟:“益发的不济,连冀原芝的芝麻汤圆都吃不上了,早间孩儿吃的汤圆竟是肉的!孩儿向来只食肉粽,元宵却须得食甜的。还有,白玉色的圆子,府上居然用青瓷碗来盛!忍无可忍……”
“吃了几个?”
“太难吃,孩儿才吃了二十四颗。父亲,糖糖只吃了半颗,足可见这肉元宵如何难以下咽了。”
唐糖蹙起眉,这小胖子还真是什么都说。
纪理抬眼望唐糖,继而嘱咐小胖子:“去罢,去里间守着娘亲,她好容易才入了眠,你乖乖坐好,莫吵她安睡。”
小胖子很听爹的话,蠕着胖身子进去了。
唐糖自从昨夜随他踏进府门,只得了他一句:“等我回来。”至今未行半句交谈。
这会儿二人当着裘宝旸,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裘宝旸居然有些眼色,趁着二人相峙,默默退去客栈楼下了,唐糖也欲撤走,却为他拦了一把。
唐糖回身笑:“是爷爷让我来的。爷爷说刀刀还小,刀刀他娘亲,不见得将刀刀托付给你一个男人。托孤事大,待她醒了我再上来。大人尽可唤我。”
“糖糖……”
“大人有话还请快说。”
纪理执拗地将她往身前拽了一把,拥紧了未说话。
唐糖任他拥着,冷冷道:“大人是不是有话欲解释?那就快解释,不方便说的我问你答好了。”
“好。”
“大人走前说,回来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便是此事?”
“……是。”
“大人信中又说,要带回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便是刀刀?”
“是。”
唐糖将他狠狠打量一瞬,了然顿了首,冲开那个怀抱便走:“好极。”
“小狐狸你听我说……”
唐糖嗤地一笑回了头,目光冷到极致:“话都说尽了,大人还想说什么?往后万别这么唤我,稍微给我留点面子,我还得给您的儿子当后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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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宝旸在楼下等着,见唐糖面色阴晴不定,替她斟一杯茶,半天问一句:“你还好罢?”
唐糖端茶便饮:“谢宝二哥,我好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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