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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请陛下……”

温蘅话未说完, 就见醉醺醺的圣上,忽然站起身来, 直不楞登地盯看着她,大步向她走来。

温蘅心中一惊,忙往后退, 但怎来得及, 人才向后退了一两步,即被一道有力的手臂搂带近前,圣上两手一拢,即如铁钳将她箍在怀中,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熏染着她的衣裳,直往下她鼻下钻。

温蘅拼命挣扎推拒,却推不开圣上的怀抱分毫,她心中又急又怒, 担心圣上借醉强行苟且之事, 但圣上却只抵靠在她的肩侧,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似是满足地轻轻喟叹了一声, 而后就这般抵在她的肩窝处,双臂紧搂着她, 带着她在满地碎瓷酒水的内殿, 悠悠晃走。

温蘅挣不开圣上, 被他带踩着碎瓷酒水, 在内殿磕磕跘跘地走,她满心忧急,而圣上却似舒愉惬意得很,像是正身在好梦之中,悠悠哉哉。

“……陛下……陛下!陛下!!”

温蘅脱不开身,只能连声高唤,以希望唤醒圣上的神智,但圣上像是醉得厉害了,听不到她的声音,对此半点反应也没有,仍是紧紧地搂带着她,在殿内悠悠晃走,自顾沉浸他自己的世界里,像是能这样晃到地老天荒。

且不说温蘅根本不愿与圣上如此亲近,她此时也没时间同圣上在这里瞎耗,心系兄长安危的她,不知玉鸣殿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知容华公主同太后说了什么,而一向信任爱护公主的太后娘娘,现下又是如何看待哥哥,越想越是忧急,一咬牙,低声冷冷唤道:“元弘!”

这一声下来,抵在她肩侧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停止了漫无目的的晃走,抬起头来,醉眸明亮地幽幽望着她道:“夫人……”

温蘅立道:“太后请陛下……”

一语未完,又被打断,圣上“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皱起眉头,十分难为情道:“夫人,朕把你送的碧玺珠串,给弄坏了……”

他说着像不好意思看她,侧过脸去,拉着她往书案边走,将案首一剔红圆盒拿在手里,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后,垂下头,慢慢地将手中圆盒打开。

盒子里,十几颗粉红色的碧玺珠滚堆在一起,圣上手指着零散的碧玺珠,讷讷轻声道:“只剩十五颗了……还有三颗,找不着了……它们躲起来了,不让朕找到……”

温蘅不仅不在乎这道随手购自京中珍宝坊、又随便拿来换书的碧玺珠串,且因这珠串掺和进她同圣上的孽缘里,她看着碍眼,心底恨不得它碾碎了随风逝去,就像她与圣上的秘密过往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世上,又怎会在乎它摔得零散,少了几颗?!

她心忧玉鸣殿之事,不看这盒碧玺珠,只打量圣上醉态,看圣上实是醉得厉害了,不好好睡上一觉,怕是清醒不了的,就算遵太后之命,将他请到玉鸣殿去,他大抵也是这样醉言醉语,说不定还因醉着,随口说出什么伤害哥哥的御令来……

温蘅暗暗观察思量的目光,在心虚的圣上看来,却饱含谴责之意了,他瑟瑟地低下头去,指戳着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戳着戳着,抬眸晶晶亮地看她,“还有十五颗呢!”

与原来说“只剩十五颗”相较,现在说“还有十五颗”,好像意义完全不同,事态也完全不严重了,圣上望着温蘅的目光,泛起笑意,像是要迫不及待地证明给她看似的,指戳着碧玺珠,如小孩儿学数,一颗颗地数起来了,“一,二,三……”

这厢圣上在殿内数珠子,那厢赵东林人站在殿外,瞧见夜色中武安侯远远地走了过来,忍住心中惊颤,笑着迎上前去,“侯爷可是来求见圣上?”

沈湛停住脚步,“是,烦请总管通报一声。”

满面堆笑的赵东林,立现出为难之色,“侯爷来得不巧呢,圣上安置了,侯爷有什么事,明日朝上再说吧。”

他盼着他说完这话,一向通情达理的武安侯,即转身离开,可武安侯并没有如他所愿,不但驻足原地不动,还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宫殿,夜色中眉宇微凝,眸光暗沉。

赵东林望着这样的武安侯,心里头猛一咯噔,忍不住去想,难道武安侯知道楚国夫人此刻就在殿内?难道武安侯是特地来抓|奸地不成?!

这般一想,赵东林登时心如擂鼓,暗自紧张地觑看着武安侯的神色,一颗心,如在油锅里熬煎,而武安侯沈湛,实则并非为他的妻子楚国夫人而来,而是为了当今圣上的妹妹——容华公主,他的脸色之所以如此不豫,也是因今夜之事,实在太过卑劣荒唐。

今夜花萼楼上元宴上,他原正与妻子把盏言欢,忽有一内监近前,说圣上召见,他抬首向上看去,见御座空荡无人,便真以为圣上在外召见,不疑有他,随那内监一路走至附近的玉鸣殿。

那内监请他入殿稍待,说圣上随后就到,他虽心中略有疑惑,但仍是步入殿中等候,那内监见他入殿,便在后将门关上,脚步声远,他边在殿内随意闲走,打量着这间灯火昏暗的幽殿,边嗅到一股奇异而浓烈的甜香,越往里走,香气越浓。

他出身大家,常年出入宫廷侯门,各式名贵香料,不知嗅了多少,却从未闻过这样奇异甜腻的香气,如有千丝万缕,直往人肺腑心眼里钻,薰得人神思昏昏然,渐渐身体也跟着燥|热不堪。

某一瞬间,他忽地意识到这香的效用,勉强维系心神,撑着要往外走时,殿门被人用力打开,凛冽的冷风灌入殿内,吹淡了甜腻的香气,也扑在他燥|热的面上,令他清醒了些,认出来人,是慕安兄。

慕安兄甫一入殿,即先去寻找香薰所在,泼水令香熄灭后,扶着他离开此殿,边走边告诉他发生何事。

原来,慕安兄带着岳父大人在外散心时,无意间望见那名内监将他引入玉鸣殿,也听见那内监说的是奉圣上之命,请武安侯在此稍待,而后,他步入殿内,那内监阖上殿门,摆手令玉鸣殿附近侍从皆退,在与一宫侍边走远边轻声道“公主的吩咐必得办好,不然吃不了兜着走”时,正好被身在暗处的慕安兄,听了个正着。

又是“奉圣上之命”,又是“公主的吩咐”,慕安兄心中起疑,见玉鸣殿附近已空无一人,便进来看看,一入殿,即发现他中了迷情香。

他静听慕安兄说完,心中猜到容华公主行事用意,庆幸慕安兄赶在容华公主来前,将他带离玉鸣殿,如若他真因迷情香做下错事,后果不堪设想,也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阿蘅。

慕安兄扶他在一清池旁坐下,说他中香不深,吹吹冬夜寒风,或许能好,若还不行,就跳入凛冽彻骨的冰池中冷静冷静,若有人撞见,就道是武安侯不慎落水。

他听慕安兄说话声气平静寻常,倒像是有应对经验似的,想开口问问,又觉问来奇怪,没有说话,又听慕安兄含笑道:“明郎好福气,成亲一年多,公主殿下,仍对你念念不忘。”

这“福气”,他可真是半点也不想要,听了慕安兄这话,只是苦笑,慕安兄静望了他一会儿,又收敛了笑意,淡淡道:“今夜这福气,算是躲过去了,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公主殿下这份心意,总要了结干净。”

……如何了结干净,他暗暗思索,而慕安兄似已无暇帮他思考良策,站起身道:“为帮你消了今夜这份‘福气’,我将父亲一个人留在梅林那边打转,得回去照顾他了。”

慕安兄离去,而他人在清池旁吹了半晌冷风,也苦苦想了半晌,身体冷静下来后,心中却还难有主意,又在清池边上坐了许久,最终决定求见圣上,委婉告诉圣上今夜之事,圣上必会将此事,告诉太后娘娘,而容华公主今夜行事,实在堪称惊世骇俗,太后娘娘再怎么宠爱女儿,应也会动怒,从此有母兄严加约束,容华公主的这份心意,可否了结干净……

一想到先前公主钟情温羡的传言,原应是容华公主迷惑众人的障眼法,目的就在于暗谋今夜之事,沈湛对容华公主执念之深感到心惊,也对太后与圣上的约束,能否让公主彻底消执,心存疑虑,但,一时也别无他法,于是他未回花萼楼陪伴妻子,而是先往建章宫来,欲告知圣上今夜之事。

可是,他人走到建章宫殿前,赵总管却说,圣上安置了,有事明日再说。

今夜之事特殊而又棘手,沈湛实在不想拖到明日,他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心道圣上或许还没歇下,就算真的已经歇下了,以他和圣上的交情,烦请赵总管将圣上唤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驻足不走,再对赵东林道:“我确实有要紧之事需面见圣上,等不到明日,烦请赵总管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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