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我从前听说,都是错的?柏家八少爷虽与夫君相交多年,但并非知交好友?”
新郎被逼问得面红耳赤,难堪万分,“他,我……”
在他想要违心承认的时候,一个华服少女淡淡出声了。
“来人,将这一家人送去医馆。清道,通行。”
柏昭冰冷的心,又酸又暖。
就算已经死了心,却不想被人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你敢?”新娘子又发作了。
但眼前的华服少女,微微上挑的明眸中不见怒色,只回了两个字,
“我敢。”
新娘暴怒,“今天谁敢阻拦,你们就给我打断她的腿!出了什么事,都由我负责!”
她叫嚣着,家丁们围了上来。
再看许惜颜那张姿容华贵的脸,她就越生气。
暗想若是柏家亲戚,也没什么了不起。
再看许惜颜身上衣裳,她忽地发现不对劲了。
她家做的就是丝绸生意,自然识货。
许惜颜身上的白衣红裙,初瞧不打眼,但在阳光折射下,华贵之极,显然不是凡品。
但这也没什么。
重要的,是她衣上的鸾凤。
新娘出嫁前,因为要打凤钗绣嫁衣,看了不少鸾凤花样。
原先她看中的一款纹样,就跟许惜颜身上绣的,极为相似。听绣庄老板说,这款纹样,是宫中流传出来的,没有一定品级,是不能绣的。
但要绣制,这种金钱极贵,绣工也贵,算算价格,新娘子无奈放弃了。
女子一生,唯有出嫁可以僭越一回,绣些鸾凤,平日里是不许穿的。但眼前这丫头又不是成亲,凭什么绣这样鸾凤?
又妒又恨的新娘子,自以为抓着把柄,指着许惜颜,狞笑起来。
“来人,快去官府举报,就说这里有人僭越。她穿的衣裳,逾矩了!”
下人应下,飞也似的跑了。
再挑眉看着柏三老爷,新娘子笑得不怀好意,“亏你们柏家自诩书香门第,怎教出这样不懂事的丫头?我等良民,总不能眼见着你家走上歧途,还帮着遮掩吧?”
但奇怪的是,柏三老爷听她这么说,反倒收了怒气,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她一眼,然后跟新郎说,“看在你叫了我这些年世叔的份上,快把人叫回来吧。否则真惊动了官府,就不好收场了。”
新郎正犹豫间,新娘却冷哼一声,“少在这里吓唬人了,柏家如今连个正经当官的都没有,怕他何来?且在这沂州地界上,有什么是我姨父秦都司兜不住的事?哼,回头叫姨父也给你谋个佥事的虚职,就算跟他家老太爷,也是平起平坐!”
新郎有心想说几句公道话,却又舍不得荣华富贵。
便闭了嘴,唯唯喏喏。
柏三老爷一片好心,气得不轻。想说什么,却被人拉住了。
柏昭眼神冷冰。
怪不得一家子突然对他那般好。
自己从前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东西?
就算敌不过爹娘之命,世俗闲话,好说好散,也没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偏要背着自己去成亲,为了荣华富贵,连人命都不顾了。
这样的人,既要作死,又何必好心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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