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末了,就只能换一个丫鬟身份,一副堕胎药,和继续被玩弄羞辱的人生?
女子迷惘了。
这一夜,柏昭原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却不想一沾着枕头,便酣然入梦,还睡得打起小呼噜。
牢狱里那些天的疲劳与忐忑一涌而上,如今终于能得个清静之地,且有家人同袍在侧,他睡得无比安心。
天还未亮,便在庙里唱经声中悠然醒来。
起身再看,却见住隔壁的几个手下,也都早早起来了。帮着挑水打扫,十分勤快。
在檐下伸个懒腰,在清晨鸟鸣间,只觉分外神清气爽。
正想帮忙做些什么,不意见到郭怀,拎着食盒从鹅卵石铺成的甬道上走来。
一身青灰色僧袍,踏着清晨薄雾,衣袂飘动间,还沾染着方才在大殿做早课时沾染的檀香,竟是满身的出尘之意。
若不是还蓄着头发,几乎和身边的僧人,没有差别。
柏昭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倒是看得愣了。
心神一动,忽地想起这位仁兄,少年时可是在寺庙里流连,差一点就出家了的。后为家族羁绊,才不情不愿的回来承袭家业,从了军职。
但后来,他明明在出征西梁,打下渠州时立了大功,为何又要放弃赏赐,回到鹅儿堡呢?
如果是为了家族,去升官进爵,不才是理所当然吗?
可这句话,在喉头滚了几滚,到底不敢问出口。
早饭过后,旭日初升,天光大亮,百姓们纷纷上街,济州城热闹非凡。
许惜颜包下的,自然是城中最好的一处客栈,闹中取静的位置。便是再吵,也吵不到她的头上。
只是醒来,却比平日还要晚些。没别的原因,就是困了。
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可身边服侍的丫鬟却心疼道。
“瞧把郡主累得,若公主驸马知道,还不定多心疼呢,回去真得炖些汤水补补。”
饶是许惜颜再淡然,也有几分赧颜。
累?
不太觉得。
虽然去尉迟圭的老家祭了趟祖,但真心半点不累。
主要是尉迟家就风光过一代,还没来得及整出名门的规矩,就飞速没落。待重新起复时,就一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家世传承?
就尉迟家那点子祭祀小事,在许惜颜看来,不费吹灰之力。
可在尉迟家的老乡们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尉迟海都觉得,操办得也实在是太隆重了。
连他那几个八百年不来往的兄弟姐妹,也跟着风光了一场。
人人都做了新衣裳新鞋子,把他们一个个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可是引来好些人羡慕眼红。
可郡主孙媳妇说了,许惜颜自不耐烦细说,是管事说的。
哪怕心里再不喜欢,可亲疏嫡庶的规矩,是绝不能乱的,方是大户人家的气象。
再看着周遭一片歌功颂德,连本地县令都亲自赶来,奉承他家有规矩,好家风,尉迟海只好捏着鼻子,勉勉强强认下这些亲戚啦。
还借着许惜颜的手,赏了几大车的东西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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