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之随着一行人上前给长公主请安。
今日是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书生们自发而来,他们难得能见到这么多达官显贵,纷纷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衫,只有君行之依旧一身破旧的白布衣,洗得发白,胜在干净整洁,连一丝褶皱也没有。
他不卑不亢地站在一群书生之中,芝兰玉树,尤为显眼,那身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比绫罗绸缎还要好看,远远望去如明月高悬,皎皎清朗。
长公主嘴角含笑,视线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君行之的脸上,打量片刻,笑道:“这书生模样倒是俊俏。”
祁丹朱万分认同,祁明长撇了撇嘴,四处看了一圈,魏沁雪今日未来,否则看到这光景,不知该如何紧张了,被他姑母看上的书生,说不定明天就成了这别庄里的面首,每日精心打扮,讨他姑母欢心,可比读书有趣多了。
君行之冷淡的站在那里,面沉如水,仿若长公主夸奖的不是他一样,恍若未闻。
他旁边的书生见他没有反应,倒是急切起来,他上前一步,谄媚道:“长公主殿下,学生等人都来自琼山书院,君行之为人淡漠,不识情趣,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他一般计较。”
长公主并未发怒,只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她对君行之并未生出其他心思,只是单纯觉得君行之俊美如画罢了。
她和祁明长一样,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府里养的面首虽然多,但只挑真心实意想服侍她的人。
她举办的赏花宴,从不拘来客,愿者自来。
盛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能叫上姓名又没跟她生过龌龊的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别庄,除此之外,则要仔细挑选。
她的贴身侍女最是了解她的喜好,赏花宴这日,往往会站在门口亲自替她把关,因知她喜欢貌美隽秀之人,所以除了达官显贵之外,样貌出众的男女也可进门。
长此以往,这个别庄几乎成了登天梯,盛京中许多求助无门的有能之士都喜欢靠这个机会前来此地,借此机会接近贵人们,若能得到哪位贵人赏识,便可平步青云。
今日正好适逢她的生辰,盛京里的达官显贵基本都聚集于此,甚至不乏天潢贵胄,这些有能之士更是钻破头的想要进来一展风采,寻找自己的伯乐,所以今日别庄里才格外热闹。
这些书生们想必也是如此,长公主忍不住好奇,君行之既然选择来了此处,那么必是有向上攀爬之心,可他却不趁机巴结讨好,反而态度冷淡,那他来做什么?
长公主轻笑了一下,抬起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挑起那说话书生的下巴,“他不懂情趣,你可懂?”
别庄里的人基本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权有势的人,一种是拼命想要往上爬的人,而第二种人里,选择以什么方式往上爬的人都有,其中自然不缺少想要留在她身边伺候,一步登天的,她一般喜欢乖巧可人,会讨人欢心的男子,看中便留在身边做面首。
那书生明显是个机灵的,顺势坐到她身侧,调笑道:“回长公主,学生名唤陈懂,自然是懂的。”
长公主被他逗得欢声笑了起来,陈懂陪着笑脸,主动端起酒樽,小心翼翼地喂到她的唇边。
她看了陈懂一眼,眉眼都是风情,微微启唇,在酒樽上留下一个艳红的唇印,将酒喝了下去。
她不担心这些人会在酒水里下毒,能进入这里的人,早就已经被严格检查筛选过。
别庄看起来谁都能进,实则稳固如铁笼,她若不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长公主喝完之后,陈懂含笑接过酒樽,将酒樽放置一旁。
她抬头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处的君行之,愈发觉得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极为有趣。
她忍不住笑了笑,凑至陈懂耳畔,低声问:“他是不是被你们骗过来的?”
陈懂面色变白,神色慌了一瞬,他抬头见长公主里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回长公主,您所料不错,君行之为人极其古板,自然是不愿来的,可他是我们之中长相最出众的,所以……”
他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学生们为了确保能进来,便想办法将他哄骗过来了。”
陈懂长相清秀,面容白净,眉眼透着些阴柔,确实不如君行之卓然出众,甚至可以说是相差万里。
别庄这道门槛,没权没势的人就只得看脸,有君行之在,确实能让他们更容易蒙混过关。
长公主明了过来,轻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陈懂的下巴,“你啊,调皮。”
陈懂立即陪笑。
长公主将目光转回君行之身上,越看越觉得顺眼,忍不住逗他。
她扬声道:“君公子,今日所来宾客皆给本公主送上了厚礼,不知你准备了什么?”
君行之既然是被哄骗过来的,那么来之前定然不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根本不会备上礼物。
她就是故意为难他,想看看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会不会出现其他表情。
祁丹朱目光在君行之脸上转了转,看了一眼他身侧心虚的书生们,转瞬便明了了前因后果,不由低头浅笑。
君行之轻轻蹙眉,拱手道:“回殿下,学生没有准备。”
他神色坦荡,没有长公主预料之中的慌张,即使周围的人哄笑起来,他亦面色不变。
祁丹朱微微抬眸,君行之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潺潺流水,甚是好听。
长公主被君行之的坦诚逗笑了,周围的贵女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一名贵女掩唇道:“君公子既然没有准备礼物,不如吟首诗给长公主听,就当做礼物如何?”
君行之蹙眉,思考片刻,抿唇问:“殿下想听什么?”
他既然来都来了,不管是否出于自愿,送上一首诗都不为过。
长公主按了按眼角的细纹,眨眼道:“本公主自然是想听……情诗!”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别庄里向来如此无拘无束,长公主更是风流肆意,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君行之眉心皱得更紧,红着脸半晌才憋出一句,“学生不会。”
祁丹朱看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声音清脆如啼,在众多笑声当中如一股清流,叩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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