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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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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自然是要找的。”

她很清楚自己对封朔欣赏和敬畏居多,这些情愫距离喜欢还太远。

且不说如今身份悬殊,便是她恢复了自己世家嫡女的身份,跟封朔也不可能拥有一段平等关系的交往。

古人三妻四妾是常态,或许他今日对她有几分意思,但指不定明天目光又落到别的女子身上去了。

她若让自己陷了进去,将来或是因为嫉妒不甘成为一个怨妇,或是在深宅大院里为了儿女为求全,或是万念俱灰求一封放妻书……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局。

这个时代的思潮是如此,自己从异世而来,带着那个世界的爱情观,想在这里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无疑是荒诞又可笑的。

她总不能因为在穿越之前看了不少男女主至死不渝的言情小说,就深信自己穿来这异世也能遇上个一辈子只对她好的如意郎君。

一旦走错路,再想回头就难了。

所以有些还未萌芽的情愫,还是一早摒弃了好。

封朔听着她的话,手上捻着一瓣四季牡丹,指尖的力道已经将花瓣掐得稀烂,语气却又平静至极:“真长情,他若对你无意呢?”

“长情”二字用得微妙,可惜姜言意现在心乱得很,满脑子都是他堂堂一个王爷,问自己这些合适吗?

她隐约猜到封朔是想跟她说什么,掩在长袖下的手紧张得捏住了衣角,“他若对我无意,后半生我自己一人继续开馆子也挺好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会再考虑婚嫁之事。

封朔听完她这话,想起的却是那日陆临远在店外朝着她作揖,她屈膝还礼的那一幕。

那一礼后,她将往事都放下,只愿在这边陲之地当个厨娘,是被陆临远伤透了心么?

手中碾烂了的花瓣扔下,他看着站在花房门口处的姜言意,眼底夜幕一般的暗色慢慢涌上来,深沉而压抑,出口的话却清风云淡,他说:“挺好?”

清冷的两个字落入姜言意耳中,莫名地叫她心悸了一下。

她拎着水桶的那只手紧了紧,几乎是落荒而逃:“民女告退。”

日子一天天的过,自从开业那天火锅店的名气打出去后,姜言意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会拳脚功夫的跑堂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毕竟当跑堂又不赚钱,真正有那么几分本事的人,要么去了镖局,要么去高门大府当护院。

墩子师父李厨子倒是给姜言意介绍来了一个,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姓郭,生得膀大腰圆,倒不是胡少夫人那种胖,她身板是真壮实。

据说家里男人原是个杀猪的,去年病死了。郭大婶自己经营了猪肉铺子一阵,没经营下去,想去酒楼给人家当个墩子师父,别人又觉着她刚死了丈夫不吉利,不愿意要。

姜言意倒是不介意这些,只要对方是个能做事的。

真正让姜言意见识到郭大婶本事的,还是一次她们去买肉时,肉铺的屠户忙着给另一家宰羊,顾不上她们,郭大婶自己上阵杀了一头羊,手起刀落,动作比那屠户都还利落几分。

有了这么个得力帮手,姜言意的确是轻松不少。

店里暂时没招到跑堂的,她们三人辛苦些,每日只要不贪心接太多的生意,倒也能撑过去。

老顾客们晓得她们店里忙,在姜言意推出订餐制后,若是想到店里去吃,也愿意提前预约拿个号,定个过去的时辰,这样也省得排队。

算是误打误撞,名气打响后一波不得已的“饥饿营销”,反倒让姜言意的火锅店在西州城权贵圈子里更有名了。

毕竟都知道这家店的锅子供不应求,哪家权贵拿到了号,哪家又没能吃上,无形之中竟成了一种攀比。

姜言意一直担心自己的店成为同行眼中钉,虽然火锅店蒸蒸日上,但她也没放松戒备。

食材采买上她跟赵头儿取了经,保证所有食材的新鲜来源。店里的清洁每一处也是她自己把关,生怕有蟑螂老鼠。

养猫的事姜言意一直没忘,她托了陈娘子帮忙问,但这马上就要入冬,基本上没有哪家的母猫下崽。

姜言意索性花钱找一户农人买了只土猫回来,但这土猫不抓老鼠,反倒是想法设法偷吃她店里的点心,放在厨房的羊肉也不放过。性子颇野,许是不是自己从小养大的缘故,一点也不亲近人,姜言意瞧着它身上脏,想给它洗洗,压根没机会近它身,就连偶尔想摸摸,都得冒着被抓伤的风险。

土猫一天基本上也不呆在店里,老是神出鬼没的,姜言意每次看到它,都是它在厨房偷吃肉的时候。

勉强养了两天,搞得得姜言意很头大,抓又抓不到那只猫,她后面把肉和点心看得严严实实的,那只猫没得吃,负气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姜言意后知后觉,养猫猫狗狗都是得讲缘分的。

唯一欣慰的,约莫就是封朔送的那只鹦鹉格外懂事。

不过这个认知也很快被姜言意否定了。

*

这天早上姜言意起床时,只觉比平日里冷了不少,打开门一看,发现院子里的青石板地砖上竟然凝了一层明霜,脚踩上去咔嚓作响。

她去看了看放在炉灶旁一整晚的鹦鹉,发现除了漂亮的绿毛上沾了些灰,鹦鹉依旧神采奕奕这才放了心。

前些天夜里变冷的时候,姜言意就不敢把鹦鹉挂在檐下了,怕夜里降温,每晚就给炉子里留个火,把鹦鹉笼子放到炉子旁,夜里起来添一次银炭,到第二日天亮,炉子里都还是有暖意的,鹦鹉也不会被冻到。

她刚进厨房,鹦鹉赶紧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控诉大叫:“饿死鸟了!饿死鸟了!”

她从橱柜里拿出薏米,给它食槽里放了些,“你这不还没饿死嘛。”

鹦鹉本来速度极块地啄着碗里的薏米,一听姜言意的话又停下了,仰着脑袋继续控诉:“饿死了!饿死了!”

姜言意用小刷子轻轻清理鹦鹉羽毛上的灰垢:“你这不是饿死了,是脏死了。”

姜言意以前没养过鹦鹉,不知道平日里要不要给鹦鹉洗澡。不过这天气越来越冷,她便是有心给鹦鹉洗洗也不敢冒险。

鹦鹉歪了歪脑袋,显然还没学会“脏死了”要怎么说。

它等了一会儿,发现姜言意没有继续教的意思,又埋下脑袋继续啄碗里的薏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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