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离去后,封时衍和姜言惜一个站着,一个半坐着,皆是沉默。
片刻后封时衍才俯身去抱姜言惜,却被姜言惜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红着眼吼道:“你别碰我!”
宫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生怕姜言惜此举会惹怒封时衍。
封时衍俊美的面孔果然阴沉了下来,却又在看到姜言惜被宫人扶着站起来、一只脚不敢沾地的痛苦神情时,瞬间缓和了脸色,她摔下去时崴了脚。
他强硬一把抱过姜言惜,无视她的拳打脚踢把人抱回藏娇殿。
“封时衍,你就是个疯子!”
“你放开我!放开!”
“恶心!我恶心!被你碰过恶心死了!”
姜言惜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沿途的宫人尽量把头埋低,大气不敢喘一声。
封时衍充耳未闻,直到进了藏娇殿,掐住姜言惜脖子把她死死按在榻上的时候,才猩红着眼冷笑道:“你第一天知道朕是个疯子?”
“恶心?你在西州跟陆临远同居一室,做那些事的时候不恶心么?”他重重一拳砸在塌边的矮几上,矮几瞬间化为一堆碎木。
他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戾气,整个人像是一头被人觊觎了伴侣而发狂的野兽。
姜言惜冷冷道:“封时衍,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他跟你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封时衍一手死死按着她,一手挑开她衣襟的系带,大掌覆上那团温软,动作如此暧昧,说出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姜言惜,有时候我真想从这里剖开,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陆临远是不会强迫你,因为他是个孬种懦夫,他不敢!他要是有担当,会和你妹妹定亲?他要是能护你周全,会让你被人设计险些没了清白?”
姜言惜痛苦闭上眼,泪水簌簌直掉,从眼角流入双鬓。
封时衍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细想罢了。
看姜言惜难过成这样,封时衍烧在心底的那股火又变成了不知名的钝痛,他松开锁住她咽喉的手,躺到一边望着连枝纹金纱帐顶苦笑:“姜言惜,你就算再恨朕,这辈子也就同朕这样耗着吧,互相折磨也总比痛断肝肠好,是不是?”
姜言惜闭目流泪,一句话也不肯说。
封时衍兀自道:“你同皇后说的那些话,朕更愿意相信你是吃醋了……”
“封时衍。”姜言惜打断他:“我只是想报复而已,那个孩子没了,皇后会痛苦,你也不会好过。”
这一刻,她突然就觉得,激怒封时衍,就这么死在他手上也好。
这见不得光的身世,这不堪的一生,这从她出世就落在她肩上的血海深仇……她通通都不想面对了。
她恨封家人,若不是他们狼子野心造反,她这辈子岂会是以一个不堪的庶女身份被欺凌着长大?
她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她所受的这些苦,只要大齐还在,她根本不会遭受的!
大长公主在她面前盛气凌人,但大长公主那份尊贵,不是从她这里抢去的么?
大长公主凭什么羞辱她?
每在这皇宫多待一刻钟,她心中的恨就深一分。
这世上最讽刺的,莫过于无条件对她好、愿意为她和全天下抗衡的人,却是她不得不杀的仇人。
姜言惜是当真觉得累了,从年少期盼着加入陆家成为陆家主母的美梦,到入宫后同封时衍的纠葛,她一直挣扎,可从未挣脱过,现在已然是精疲力尽。
封时衍听到她的话,久久没出声,就在姜言惜以为他许是没听见时,封时衍才伸手抚上她小腹,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气道:“姜言惜,那你赔朕一个孩子吧。”
云收雨歇时,封时衍依然紧紧拥着姜言惜不曾放开,似乎想通过这个拥抱把人揉进自己骨血里。
他身上汗黏黏的,眼神却沉寂:“姜言惜,别想着离开朕,朕只有你了,绝不会放手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姜言惜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容貌虽不出彩,可一身雪腻的肌肤实在是招人,封时衍抚弄了片刻,扭过头怜爱吻了吻她被大长公主打肿的脸,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再次发狠一般吻了上去……
一手握着她腰肢,动作凶猛。
似乎只有从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欢愉,才能抚慰他心口火烧一般的灼痛。
总管太监站在内殿门口处,听着里边传出的声音,急得焦头烂额,犹豫片刻,还是扣响了殿门:“陛下,礼部和司天监的人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大长公主也在。”
一刻钟后,封时衍才从内殿走出,眼尾似被指甲之类的锐物划伤了一道,让他本就俊美的脸庞多了一丝邪气,领口下似乎也有若隐若现的抓痕。
进殿送热水的小宫女只敢偷瞥一眼,就赶紧埋下了头,脸红得厉害。
“好生伺候熹妃。”封时衍只留下这句,就匆匆往御书房赶去。
姜言惜裹着被褥躺在床上,双目失神望着帐顶,一只手搭在自己腹部,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该沐浴了。”宫人来边上轻声唤她。
姜言惜这才随便披了件衣袍起身,进浴桶时,她吩咐左右:“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呆会儿。”
所有小宫女都退下了,唯独一个相貌最为普通的,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压低了嗓音道:“公主,这是避子药。”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宫女就也退了出去。
姜言惜看着自己手上的药瓶,面上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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