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雨真是去找陈嘉树,没去找连宝,不过裴博文不知道,裴博文就以为他去找连宝了。
傻|逼,裴博文难得爆了粗口,早晚被玩死。
周棠雨去晚了,连宝早就被沈行云带走了,不过陈嘉树还是添油加醋地把连宝当时跪地呕吐的情形讲了一遍,他有些担心这哥们心疼的受不了,周棠雨的反应却很冷静。
“她哥也是出车祸死的,她见不了那个情景。”
“那你去找她吗?”难啊,陈嘉树看那沈行云对连宝呵护备至的样子,要是硬拆一桩姻缘,是不是有点缺德?
“不去。”周棠雨看了陈嘉树一眼,陈嘉树被那眼神冻得半天不敢说话。
真不去啊,哎,陈嘉树把柜台擦了一遍又一遍,周棠雨还真纹丝不动,最后魏齐过来把账结了,顺便接走了他老板。
陈嘉树:哎。
连宝回沈家后就病倒了,不说连城是死于车祸,就是突然目睹一个活人变成肉泥,心理冲击也挺大的。那人还认识。
这是沈行云知道的,沈行云不知道的是陆骞死前还跟连宝表白过,连宝对这事一句没提,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拒绝了沈行云请心理医生的提议,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但她过不了那一关。
沈家人明明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幽魂,飘飘荡荡的不着地。
俩人自然是没法去国外旅游度假了,看着连宝裹着被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两侧颊肉都有些凹下去的感觉,沈行云很忧心。有一天,连宝悠悠转醒,沈行云在旁边守着,四目相对,竟然无言。
“你好些了吗?”最后,沈行云问。
“花大,你给我读读《八重楼》行吗?”
连宝想听的是慕云枫离开那段。
沈行云轻轻地念:慕云枫骑着白马站在山坡上,许望已经远去,他不会回头,也不会知道慕云枫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这一辈子,慕云枫都不打算再见许望了,他会遇见别的姑娘,那姑娘一定比她蕙质兰心,懂得如何不惹他生气。时间长了,许望也就把她忘了,像当初对待她一样对待那姑娘,再过几年,他们生几个孩子……
谁也不会记得慕云枫,只因为慕云枫过不了那样的日子,她忘不了那些血和恨,即使在呼河兰一战中她和平原二十八门联手,也不代表没受到折磨。如果许望知道,他可能会为了她放弃那些名利,许望知道吗?
山坡上的草有些湿,啃了几口草的白马打了个响鼻,许望知不知道,慕云枫都决定做自己,她要做天边最自在最洁白的一朵云。
慕云枫一夹马腹,白马驰骋起来,转眼就载着慕云枫奔向草原的尽头……
连宝睡着了,沈行云帮她捋顺脸边的头发,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她没有发烧就出去了。
连宝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她听见书房里有人说话,推开门,范英看见连宝连忙站起来,指着桌子上的花道,“过来看你,你睡着了。”
连宝:“没事,你们刚在聊什么?准备去西藏拍摄纪录片吗?”
“对。”范英迟疑了下,“不过你老公拒绝了,他说你生病走不开。”
连宝看向沈行云:“去嘛,我也想去。”
“那可以啊,我们正缺人呢。”范英希望此行成真,连宝能加入的话太好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沈行云把连宝拉到一边,“这是去西藏,你知道吗?”
“西藏怎么了?南极和非洲我都去过,身体不好的话我可以锻炼。”连宝知道沈行云担心什么。
连宝眼里确实有对西藏的向往,沈行云考虑到连宝的状态,心里因素远大于身体因素,说不定能帮助她走出来,迟疑了几番,沈行云最终答应了。
然后连宝就开始锻炼身体,至于别的都是沈行云和范英张罗。虽然这次项目是范英牵头,名义上也是连宝的项目,但连宝想发展双壁,不可能事事亲为,所以她只负责批钱和作为普通成员参与,别的一概不管。
范英这边想做这个明显不会有多大利润、甚至可能倒赔的项目完全是出于个人情结,范英的父亲在二十年前探险冰川时,失足坠入地下冰河,所以这次的行程主要是追寻范英父亲当年走过的路,同时进行一些民俗考察。
各方面准备好后就四月份了,这个时间也比较合适进藏,不过为了增强大家的适应力,项目组决定从拉萨出发,经日喀则、拉孜县、昂仁县、萨嘎县……到双湖县后,再到普若岗日冰川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车队由二十多辆四驱越野车组成,带了二十多天的供给,氧气瓶、药物、医生、向导,没想到从拉萨出发第一天就挂了四个人,都是肺水肿,这些人只能退回拉萨。第二天,阿布头都肿了,连宝让他回去,他还不愿意。连宝问他谁会不要命跑到这儿来害她,阿布无言以对,他是第一次进入高原地带,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体不是全能的,某些条件不是他想抗就能抗过去的。
慢腾腾走了四天,剩下的人平安到达双湖县,之前制定的慢慢适应策略起到了一定作用,但还有些人头疼,恶心,呼吸不畅,又刷下去五个。现在原计划的两支摄影队只能合并为一支,休息了一晚上后,大家决定向普若岗日冰川进军。
为了保护冰川,双湖县已经把冰川旅游区关闭了,进入冰川区需要先过关卡,关卡就在离县城两三公里的地方,到了地方,范英发现他把通行证忘在宾馆里了,这可真是出师不利。
范英带走一辆车回去取通行证了,剩下的人在关卡那等着。坐在车里也是无聊,大家都下车看风景,冰川离这还有九十多公里呢,不过也能看见一些覆盖着白顶的山,远处有放养的牦牛,这玩意一定要小心,小一点的车能被它顶翻。
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过来了,连宝以为是范英回来了。车里面的人下来,连宝才认出是周棠雨。
上一次见面是两个月前了,从去年到今年好像没见过几次,氧气稀薄令连宝反应迟钝,沈行云抢先一步,站到连宝前面招呼周棠雨,“周总,你怎么在这儿?”
周棠雨把通行证递给检查人员,“有个公益项目,出来散散心,你们是?”
周棠雨答的自然,也没往连宝那边看。
“有个项目,那你往哪个方向走,你就这一辆车?”沈行云虽然看见副驾上似乎是向导,仍然觉得周棠雨胆子太大了。
周棠雨笑笑:“有人,我是先头兵。现在还没定。”
沈行云不怀疑都不行,但这地方不属于他,他能来,周棠雨也能来。
范英终于回来了,车队通过关卡,他们在前面,周棠雨那车就跟在后面。就一条土路,也不能说周棠雨是跟着他们。
沈行云把氧气瓶递给连宝,搂住连宝肩膀,无声地宽慰她。
走出四五十公里,遇到另外一个检查站,停车的时候发现一辆车轮胎出了问题,等检查、换轮胎、给车加氧的时候,向导说附近有个寺庙可以去看看。
项目组本来就要记录沿途事物,分出一部分人跟连宝和沈行云去寺庙里看看。
西藏有1700多座寺庙,这座寺庙不在其列,连宝本来以为没什么稀奇的,看见寺庙时愣了一下。
那寺庙建在一座小山上,山有多小呢,还没一栋大楼大。寺庙建在山尖上,四周空空旷旷的一眼就能看见。
大家过去的时候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处温泉,泉水就是从山脚流出来的,冒着热腾腾的水汽,连宝小心地试了试温度,竟然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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