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道:“须弥大人昨夜审问案情一夜未眠,刚才离开,不知道是回家去了还是去了奉办处。”
陈微微道:“平白无故把我抓来,连个说法都没有,现在又平白无故让我走?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事。”
那小吏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个说法就不走了?”
陈微微道:“若非是大理寺卿须弥翩若亲自来解释,我绝无可能......”
咣当一声。
那小吏懒得听陈微微把话说完,直接又把牢门关好,然后还把锁链挂上了,一言不发的溜溜达达走人。
陈微微气的气态几乎彻底炸开,恨不得冲出去一掌将那小吏拍死。
可是大理寺对他这样态度,让他见不到级别高的人,他再发脾气又能怎么样?这种小吏就算打死了他也无济于事,还要再惹来一身官司。
陈微微不走,可是有人走,高熵从另一个牢房里出来,打听了陈微微在何处,小心翼翼的找了过来。
“观主大人。”
高熵到门口的时候立刻就叫了一声,那声音之中都满是委屈。
“出事了。”
高熵道:“昨夜里须弥翩若就分派人连夜审问,凡是到大街上翻了错的人,不管是错大还是错小,一旦认罪,全都立刻斩首。”
陈微微总算明白了之前的哀嚎声是什么,是那些要被处死的人吓破胆子的喊声。
“竟敢如此草率!”
陈微微猛的起身。
高熵道:“看来是奉办处的人铁了心要整治咱们,这事陛下都未必知道,奉办处的人堵塞圣听,咱们见不到陛下伸
冤,陛下也见不到咱们。”
陈微微心说宁未末啊宁未末,是你自己找死的。
他沉默片刻之后伸手将门上锁链捏断,拉开门出去:“你等先回奉玉观,我要去臻元宫求见陛下,我倒是不信,奉办处的人还能把臻元宫封死了不成!”
高熵连忙点头:“那弟子就先回去。”
就在这时候,那个一张死鱼脸的小吏又出现了,他看了看陈微微,看了看高熵,又看了看牢门。
陈微微道:“我要走,你现在要拦?”
小吏摇头:“须弥大人交代过你可以走,刚才是你自己不想走,所以现在我拦你做什么。”
陈微微:“那你为什么敢挡在我面前?”
小吏一伸手:“你赔了锁链的钱,自然让你走了,开门的时候你不走,锁门了你把锁链搞坏了走,你是不是有点病?”
如此不把奉玉观观主当回事的小吏,陈微微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让开!”
狗腿子高熵立刻上前。
那小吏道:“你莫不是以为损坏了一条锁链不是什么大事?这可是大理寺牢房的锁链,蓄意损坏,那是按照劫狱来处置的。”
高熵一怒:“你怎么能如此枉法!”
小吏道:“我有没有枉法,咱们可以到须弥大人那里去打官司,玉律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你以为的一条不值钱的锁链,可能判你们个斩立决,年轻人,多学学法。”
陈微微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给他钱!”
高熵问:“多少钱?”
小吏道:“铁链三两银子,罚款五百两银子。”
高熵:“!!!!!”
陈微微一刻都不想在这待着了,吩咐一声给他,然后迈步走了出去,高熵身上倒是有银票,可这五百多两银子给的真是肉疼。
陈微微出了大理寺之后就直奔臻元宫,到宫门口便让守门的侍卫通报。
那侍卫听闻他是奉玉观观主,竟然也是一脸的鄙夷,毫不遮掩,好像观主大人这身份如同屎壳郎一样不好听。
“陛下不在宫里。”
那侍卫板着脸说道:“你们奉玉观出了这么大这么丑的事,陛下觉得痛心,今日一早就去了奉玉观视察,你直接回去就见到陛下了。”
陈微微懒得理会这等小民,转身就走。
此时的他,地位不如他的在他眼里都是小民。
急匆匆的赶回奉玉观后,果然见观外都是衣甲鲜明的禁军。
他要进去,被禁军阻拦,只好请禁军的人去禀告,就说奉玉观观主回来求见陛下。
那禁军校尉说了一声等着,看他的时候如那宫门侍卫一样的满是鄙夷。
陈微微就受不得这个,心说早晚让你们全都知道今日所做会给你们带来多大的祸端。
正想着这些,忽然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犹如一条细线直接钻进他耳朵里,旁边的人好像跟我就没有察觉,只凭这一点,发声的也必然是绝对的高手。
“今日你见不到皇帝,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求见也没用......一会儿皇帝走了,你可到奉玉观后边望山松下等我。”
那声音一出现,陈微微的心跳就变得格外剧烈起来。
这个声音他曾经听到过!
就是那些娄樊人试图刺杀天子的时候,陈微微听过这个声音......
陈微微茫然四顾,却连一个异常的人都没看到。
不多时,进去报信的禁军校尉回来,说陛下不想见陈微微,让他在外边侯着就是了,什么时候陛下离开,陈微微才能回奉玉观。
这一天,其实谁也不知道辛言缺在奉玉观里做了些什么。
可其实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孤身一人站在那巨大的莲台下边,仰望着曾经仰望过无数次的地方沉默的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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