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摇头:“皇上派人彻查此事, 最后查出四皇子竟真的参与其中,就在昨日, 皇上下达旨意,四皇子无旨不得踏出所住宫殿一步。”
谢曼丹闻言身形一晃, 眼睛翻白险些栽倒在地。
“娘娘!”宫女积极扶住她, 让她在榻上坐下, 靠在自己身上,紧接着用大拇指的指甲在谢曼丹人中一按,人便幽幽清醒。
醒过来后, 她的眼神仿佛没有了焦距,只自顾自地呢喃着:“佑儿,我可怜的佑儿,是娘对不住你,早知如此我便不该选择秦伯璋,我不该违逆父亲的话,都怪我, 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娘娘, 娘娘您振作些, 害他的不是您,四皇子年纪还那么小,他还需要依靠您呢,若您也倒了,四皇子才是真正孤苦无依了!”
谢曼丹涣散的眼神,突然凝满仇恨:“对!害他的不是我,是秦家其他几个心狠手辣的人,都是他们,都怪他们!还有佑儿那所谓的一国之君的父亲!他竟然敢,他竟然敢这么对待我的儿子,凭什么?凭什么对那乡下妇生的儿子那么好,对我的儿子却这般狠辣?我跟他的时间是不比那乡下妇长,但宁愿没名没份也跟了他十几年!”
在外面眼中,她是在秦伯璋真正得势,即将掌权天下之时跟委身于他,可连她父亲也不知道,谢曼丹早就跟秦伯璋勾搭在了一起。
在前朝覆灭群雄并起之后,谢家家主,也就是谢曼丹的父亲便撒网般将自己的女儿往那些他看中的人床上洒。
当初他并没有看上刚刚崭露头角的秦伯璋,可秦伯璋当时年轻,又长着一张符合怀春少女期待的好脸和身材。
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脑满肠肥油腻不堪的某个当时得势者,谢曼丹世家出身的骄傲,以及对青年才俊的恋慕,她毅然决然背着自己的父亲暗中跟秦伯璋混在了一起。
幸好秦伯璋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竟有成为一代枭雄的架势,谢家家主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没有听自己的话却选对了人,这才没有采取强硬措施。
如果秦伯璋在那时依旧没有权势,谢曼丹恐怕也要被她的父亲再改造成未经人事没跟过男人的少女,再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谢曼丹觉得自己随性赌了一次 ,在秦伯璋真正打败其他势力时,她觉得自己赌对了,她成为了未来新皇的女人,而她那比她貌美比她有才比她优秀的姐姐,颠沛流离不知上过多少男人的床,最后还要来奉承自己才能过得好一些。
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没输,却也没赢,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谢家也被毁了,如今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栽在其他人手上,动手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此时,谢曼丹咬着牙道:“他既然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皇宫之中暗潮涌动,秦煊埋在后宫的钉子送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多。
其中有一条,便是已升妃位的卢仙巧递来的求助信息,她又有了身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刚查出自己怀了孩子,便忙不迭地跑来寻求帮助。
卢仙巧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秦煊心知杜明,这些年卢仙巧以为自己是被谢曼丹害了,秦煊一直没有将真相告诉她,这个真相,他需要留在关键的时候揭开。
看到卢仙巧递来的信息,秦煊依旧让自己的人暗中帮她,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秦煊不介意给别人搭把手行个方便,近来宫里传出秦伯璋身体不适,各方的小动作都不少。
秦煊没理会这些事情,半个月之期到了之后便带着桓语和小柱去庄子上避暑了。
桓睿是个比较幸运的小舅子,别人家姐姐出嫁后,即使嫁在本地,相见一面也比较难,毕竟嫁出去之后就要顾着自己的小家,若加入大家族还更有得忙。
桓语偏是个例外,她嫁入大家族,却不需要费心帮忙处理这个大家族的内务,只需要负责自己小家的内务。
弟弟还是小叔子的伴书友群 他们这回去庄子上,桓睿作为伴读一听到消息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了。
小柱现在已经跟他三哥三嫂的定情信物很熟悉了,此时正骑在牛背上跟骑马的桓睿说话:“你父亲不是要你去参加科举?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我出来散散心,以前刘兄几人都在行宫里一边备考一边看书放松,他们不是也能考得上?我也要劳逸结合。”
“你跟他们不一样。”小柱毫不留情地戳桓睿的痛点:“你看书老爱发呆,都不知道被我三哥逮住几次了。”
桓睿被噎了一下,弱弱地反驳:“我现在不这样了,比以前好很多。”在行宫常住几年,只偶尔回家,他的头痛症也没再犯,后来他仔细一想,这头痛症恐怕是有人对他下手,只可惜现在再查也很难查到。
不过就算不查,他也能猜到是谁,当初继母针对姐姐只是顺带,他才是继母真正想要针对的人,为了能给弟弟铺路,他那继母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惜桓睿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在行宫跟在纯王和宁王身边学了不少本事,他的继母再想对他动手可要掂量着,她自己只一双手够不够他砍的。
“殿下您确定要骑着这个去?这个也太……”
“对呀,”小柱觉得桓睿有些大惊小怪:“骑牛比骑马舒服多了。”牛背比较宽,而且不仅威风还与众不同,瞧瞧附近的人都骑马,只有他有牛骑,他多出众啊!
秦煊陪着桓语做在马车里,掀起车帘看向外面,只见他那傻弟弟雄赳赳气昂昂地骑着一头牛,四周围绕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怎么看怎么像一群开宝马的在围着一个骑自行车的,这场面莫名喜感,然而小柱自我感觉良好。
他憋着笑放下车帘,一转头就看到桓语正看着自己:“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想到你还偷偷笑话弟弟。”自嫁入宁王府后,桓语以往对宁王府众人的印象几乎全都被刷新了,比如这个宁王,他其实坏得很,专门忽悠弟弟:“你就不怕小柱长大后反应过来,跟你闹腾?”
“这个嘛,债多了不怕愁,虱子多了不怕痒。”秦煊隐去了一些于自己魂魄不全相关的事情,将当初在坪溪村的事说给桓语听。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应该是为了护住小柱摔了一跤磕到脑袋,醒来后,小柱觉得三哥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心里特别内疚。
当时小柱可乖又活泼,还特别好骗,他在末世刚被饿死,醒来也觉得饿得慌,吃完饭依旧觉得肚子饿,那时完全是心理作用。
然后他就骗了小柱的饴糖,秦煊记得小柱还特地在自己糖罐里给他找了个最大的糖。
到现在秦煊估计小柱应该没发现自己被骗了,也难为那用绿豆糕骗小媳妇儿的小抠门儿了,竟然舍得让出自己的饴糖。
桓语听完笑得不行:“你们兄弟俩啊,一个大抠门一个小抠门,哥哥用野猪骗媳妇儿,弟弟用绿豆糕。”真是绝了!
“现在可不好骗喽。”秦煊搂着媳妇儿一句话做完总结后心想,桓语说的还真是挺对,最重要的是,还真‘骗’到手了。
秦煊这一次去的不是种玫瑰的庄子,而是有枫叶的庄子,这个庄子上有用的土地同样种上庄稼作物,除此之外,山庄里供主人居住的地方在半山腰,那座山上几乎都是枫树。
七月份还很热,有树木多的地方就比较凉爽,等时间接近中秋,枫叶就要黄了,到时候又是不一样的景致。
在秦煊的庄子附近也有其他人的庄子,只不过那些庄子如今大多都被弄成专门秋日枫林景色的庄子了。
秦煊可不想这么造作土地,所以桓语进自己住的院子时,还能看到院子里种有蔬菜。
“这些都是我以前吩咐下人种下的菜,你若想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等这一批蔬菜摘完之后可以重新规划再种上自己喜欢的。”
桓语点头,她确实重新规划了一番,但没有立刻让人尽快将这些菜采摘完,反而利用起了院子里的小厨房,再花几天时间与侍女一起给自己和秦煊兄弟来做了几身纯棉布方便的衣裳。
然后,她将华美的绫罗衣裳都放起来,每日早早便穿着轻便的棉布衣裳挽了简单的妇人鬓,去院子里摘菜亲自做他们一家三口加上桓睿的饭食。
在做了一天之后,桓语就发现自己竟然乐在其中,她感觉在庄子上的日子,自己与秦煊就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丈夫每日带着弟弟们去打猎,而她则在家操持家务。
实际上她又与真正的普通人家 的妻子不一样,她还有侍女帮着干活,没有普通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零碎与一地鸡毛,有的只有悠闲生活的放松与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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