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说得对,这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太后拿出丝帕帮杨梦尘拭去眼泪,又印了印自己的眼睛:“今晚我们都去王府,好好庆祝九儿平安归来。”
众人自然纷纷响应,尤其龙亦轩和十皇子龙亦鑫叫得最欢。
三皇嫂厨艺精湛,王府厨子得了三皇嫂的教导,比御厨做出来的饭菜还美味,两人经常去王府蹭饭。
“轩儿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还这样跳脱。”皇后嗔了龙亦轩一句。
之前皇后已经开始给龙亦轩挑选王妃,谁知突然发生天花事件,皇后忧心儿媳妇,龙亦轩也忙着协助龙玄墨处理突发情况,此事就耽搁了下来,现在事情圆满解决,自然要提上日程。
龙亦轩再是脸皮厚,可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忍不住俊脸涨得通红:“母后……”
“哟,轩儿竟然害羞了,这可真稀奇啊。”宁亲王妃打趣道。
众人哈哈大笑,而龙亦轩越发羞涩,低着头不说话。
当晚宸王府异常热闹,欢声笑语可说连绵不绝,气氛温馨祥和,而蔺家书房里却愁云惨淡。
蔺喆祺一行人比杨梦尘等早一天回京,因着妻儿的死讯,这些日子他一直显得很沉郁。
蔺管家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没想到那样隐秘的地方,宸王居然也能找得到,我们还是小看了宸王。”
靠着椅背,蔺喆祺微闭着双眼,表情静谧,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昨天皇上传出消息,说宸王铲除了丹阳县的前朝余孽,蔺管家还很庆幸,主公早有两手准备,精心培养的细作不会轻易暴露,即便出了事都推卸到前朝余孽身上,绝不会牵扯出主公来,还认为皇上为了鼓舞民心,夸大其词。
直到刚才接到主公密信,他们才知道,主公埋在豫章郡的暗势力全部被铲除殆尽,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是前朝余孽搜刮百姓的,而是早年主公来不及运走,留在离铁岭村不远的深山里,是主公大半的经费。
蔺管家叹息道:“据说主公因此吐血晕倒了,还大病一场,精心调养这些天也没恢复元气。”
蔺喆祺依旧闭着眼,一语不发。
当年那人说,他和蔺管家这边作为主力,负责京城大部分事务,而其他的势力太分散,未免出了问题连累他和蔺管家这条主线,相互之间就不联系。
他和蔺管家跟其他势力不联系,自然消息不灵通,要么依靠那人发来的信,要么听朝廷传来的消息,往往事情发生了才知晓。
如今看来,那人从一开始就防备他,故而才不让他涉足其他的势力。
等了许久蔺喆祺都未吭声,蔺管家轻声叫道:“少主,少主……”
“父亲怎么说?”缓缓睁开双眼,蔺喆祺淡淡瞥了蔺管家一眼:“莫不是要我们刺杀宸王?”
蔺管家一怔,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异样感觉。
难道少主对主公有抱怨?不怪他这样想,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感到很不舒服,他和少主居然不知道主公在丹阳县藏有那样大一笔财宝。
“没有。”蔺管家摇摇头:“刚刚出了这样的事,不是刺杀宸王的好时机,否则便会暴露我们的行迹,主公要我们忍耐,不可急躁,还要想办法暗中筹集银子。”
无论是收买人,还是以后起事,或者将来稳定朝局,银子都是最关键的东西,可是筹集银子,谈何容易?
明面上蔺家只有各处的‘霓裳阁’,暗处有‘达愿楼’,进项虽不少,但主要用于‘细作’培养,收买人心和日常开销,收入跟支出基本持平,现在又不是乱世,哪里有更快的敛财法子?
蔺喆祺不咸不淡道:“既然‘父亲’让我们忍耐,蔺管家就专心做生意挣钱吧。”
“少主……”蔺管家一愣。
少主这是在赌气?
转念一想,他刚到少主身边时,也是一边教导少主,一边做生意挣银子,如今主公刚折损豫章郡的势力,又损失那么大笔钱财,确实急需银钱支持。
旁边乐星早就看不过眼,于是口气很冲道:“少主才出公差回来疲惫得很,蔺管家却问也不问一声,反倒一味烦扰少主,你眼里还有少主么?”
“我没有不关心少主,我……”看到蔺喆祺复又闭上眼睛,眉宇间蕴着倦色,蔺管家说不下去。
他刚才只顾震惊主公藏有那样大笔财富,只顾宸王竟然如此厉害,全然忘记少主心思敏感,尤其少主极为聪慧,很容易因此对主公产生怨念,他也察觉到,从几个月前开始,少主跟他说的话越来越少。
这会儿虽是乐星在指责他,但少主并没有喝止,难道少主也怀疑他了么?
蔺管家心里一痛,他忠于主公不假,可他更在意少主,如果主公对少主不利,他绝对站在少主这边。
其实从少主十岁打理‘霓裳阁’和‘达愿楼’的事务起,他和两个大管事从未越过少主,而擅自下令过,毕竟除去最早的十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他和蔺嬷嬷,乐星,以及乐水,包括乐涯和乐飞在内的人都已相继死去),后来招收的人只认少主一个主子,根本不知主公的存在。
他本想找个机会好好跟少主谈谈,可少主公事繁忙,前阵子又出公差,昨天刚回来,谁知主公那边又出了事,故而一直没时间。
蔺管家不愿跟少主离了心:“少主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把少主放在第一位。”
蔺喆祺没回应。
皱了皱眉,蔺管家只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自小教导的少主。
“少主,主公在豫章郡的据点虽然被铲除,不过还有些零星的力量。”蔺管家有心想替主公说好话:“现在主公把那些人的名单送过来,说是由少主统一指挥。”说完,递给蔺喆祺一份名单。
“放在桌上,传信给‘父亲’,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蔺喆祺既没有接,也没有看。
蔺管家自然听出少主语气里的嘲讽,心里暗暗叫苦。
象少主这样钟情的人,最不能容忍感情上一丁点儿的欺骗和背叛,龙颜柔和这件事确实让少主寒了心,少主三岁就离开主公,纵使有着血脉牵连,若主公一次又一次地欺瞒少主,少主总会有死心的一天。
而少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仅仅收到主公的只字片语,哪怕是一个指令,就欢喜不已的孩子,少主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分辨能力,不会轻易被蒙蔽。
当然,他不会透露给主公知晓,那样会对少主不利。
蔺喆祺并不知蔺管家的心思,挥了挥手,示意蔺管家退下。
听到开门声,蔺喆祺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蔺管家有些佝偻的背影,暗叹口气。
其实蔺管家对他很好,可是未免蔺管家对他以后的反常举止起疑心,他现在只能表现出对‘父亲’欺瞒他的失望,伤心,抵触和堤防,这样才是最‘合情合理’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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