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堆花花绿绿的书本摆在炕上,曹月英就不肯烧饭了,第一个拿起一本书翻看,“一半字都认识,就是看不懂!”
“这是我那辈子的爷爷和父亲的收藏,这些书本主要教授如何经营管理企业和推销产品。我觉得可能对爸爸妈妈和大哥都有用。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我可以教你们学习这种和我们的语文不大一样的汉语。”
汉语和华语在口音上的区别类似粤语和吴语,但是书面语不同的地方在于简化字和外来语翻译词汇,另外华语的语法更文言文,李惜文觉得教会家人看懂汉语书的问题不太大。
“学起来学起来。小妹,有没有国家政策方面的书?”李大海兴奋的搓手,“我们要向榜样学习!”
李惜文再找了找,把《资本论》、《毛全集》、《邓思想》先翻出来了。她想到她上辈子上政治课时觉得政治课没什么用真是五感杂陈,“这几套书都是理论基础,先学习这个。国家政策的东西应该是有的,我要再找找。”
“可惜了,振国和振强不能来。”李大海叹息,“多好的学习机会啊。”
曹月英和李振华同样惋惜的点头赞同他。
几个月的脱产学习以后估计是很难遇到了,李惜文也觉得很可惜。她不只希望二哥和小哥有机会上梨树村学习班,她还想宁东来上这个学习班呢。
人一但有了奋斗目标,即使吃苦也会觉得有滋味。
不过李家的这顿晚饭一点都不艰苦。主食虽然是窝窝头和杂粮粥,但是下饭菜除了玻璃瓶装的橄榄菜还有红烧扣肉罐头和豆豉鲮鱼罐头。饭前酒有白酒和罐装鸡尾酒,下酒菜有花生米和牛肉干,饭后有水果罐头。晚饭吃下去,人的精神和胃一样舒服。
吃过晚饭李惜文拿出大桶矿泉水和大澡盆烧热水,全家都洗了个痛快澡。她还把柴油发电机和洗衣机烘干机搬出来洗衣服床单和被套,演示了一下家用电器是如何让人从家务劳动中解脱出来的。
穿着舒适干净的内衣,坐在同样舒适清洁又温暖的炕上,李惜文给自己制定工作计划。第一条就是把空间里的东西重新收纳整理,多挤出一些地方,准备好切割设备,找条河或者水质好的湖泊,等结冰的时候使劲往空间里塞冰砖。然后她顺便还可以和鱼过不去。
第二条是制定弹性学习计划合理利用时间,既要教会爸爸妈妈和大哥汉语,还要把她中断了好几天的学习和研究拾起来。
第三条就没有了,宁东回国之后知道她全家被下放了,他来或者不来不是她能决定的,也不是宁东自己能决定的,她相信未来前途光明,但是中间的过程必然曲折,喜欢宁东不能强求他陪她一起经历坎坷,宁东如果自己主动来,她会很开心很开心,宁东如果不能来她也不强求。
李大海和曹月英在炕上写信,要给亲戚们写信报平安并请亲戚们给寄一些种子来。要给邢局长写信表示一下感谢,要给金主任写信说地址,而且现在可以给向阳公社老李家写信了。李大海打算告诉夏桂花他们下放到农村参加劳动,没有工资要挣工分,明年的养老钱就不能按月寄,等年底生产队算过工分再说。
李振华睡倒在温暖舒服的炕上,满怀对未来的希望,想念符满娇,也想念他的大学生活和师长同学们,他打算给符满娇写信,还要给教授写信并且寄钱,请教授帮他找一些资料寄过来继续学习。
上午李大海带着李振华去找村支书开介绍信兼了解村里情况。
曹月英和李惜文在家里整理箱子柜子里的衣服,曹月英看着消耗掉一大半的料子,非常后悔当初囤布料的时候太保守买的太少。
要治亲妈的毛病很容易的,李惜文拿出她囤积的布料给妈妈看。
“这些布料真好看!”曹月英爱不释手,和女儿囤的布料比,她那点布料连个零头都不算,她现在一点都不后悔买太少。
“给妈妈做新衣服,放里面穿!”李惜文很开心亲妈的品味有提升,虽然这些被亲妈称赞的布料还是很花,但是这种花她能接受。
没有生活压力,曹月英都活泼了,“不着急,回城做视频上那种布拉吉给我穿,我们一起去四联烫头发去!”
“好呀。”李惜文好开心,她真是不怎么喜欢麻花辫子的,不过这年月小姑娘都流行这样她体谅亲妈心情不好出格,现在亲妈都想要烫头发了,她要和亲妈一起去烫大波浪!
昨天坐着大车从村子里匆匆路过,李大海只看见土坯房和土坯院墙。今天进村子亲眼一看,李大海就算见多识广也要承认女儿说的不错,这村子真心穷。男女老少的衣服都是补丁上摞补丁,就连马永福都穿着有十几块大补丁的老棉袄和老棉裤,显然村支书昨天那一身是进城的礼服。
因为李大海进队部就散了一圈“劳动”牌香烟,几个村干部对李大海都热情了点。马永福说声写介绍信,就有人把队部的一张桌子搬出来。马永福估计城里的小伙子肯定会写字,就把介绍信的“样子”和本子笔一起从抽屉里拿出来,叫李振华自己照着样子写介绍信。
李振华按照“样子”写了一张,当然字迹比样子好看,格式更规范。
马永福从裤腰上把公章拿出来敲的时候就问他:“字写的这样好,是初中毕业生?”
李振华笑一笑,回答:“大学快毕业了。”
“大学生!你大学都学什么?”马永福很好奇,都顾不上把公章揣回裤腰里。
“电机,就是学习设计制造发电的机器。”李振华的态度非常诚恳,县官不如现管啊,生产队的队长和支书都是很大的官好不好,绝对不能得罪。
马永福没听懂,他知道大学生很厉害就够了。现在扫盲是政治任务,可是去公社上扫盲班来去几十里地,现在村子里有了文化人还是大学生,他就动起脑筋,说:“公社里教扫盲班的陈老师也只有初中毕业,你是大学生,教书肯定行的吧?”
李振华反应很快,立即想到让妈妈当老师脱离农业劳动,说:“我没教过书,不过我妈妈是师范毕业生还教了二十多年的书,我妈肯定可以的。”
教了二十多年书的师范生,就算是个女同志那也很厉害了。马永福就说:“曹同志教女社员和小孩,你来教男社员,行不行?”
“我爱人肯定可以的,这孩子让他试试,要是不行村里再找吧。”李大海就怕儿子又要把教书的好工作推给他干,赶紧给孩子做决定。
李振华确实想推给父亲的,不过父亲替他答应了他也不争,点点头,“我试试。”
“那就说好了,我们这两天把队部收拾收拾,再做一块黑板,你们也正好去买粮食。我们两边都收拾好就上课。”
李振华立即开始考虑教材问题:“那扫盲班用的课本是去公社领,还是自己编?”
“去公社领。”马永福总算把公章揣回裤腰里去了,“不过公社没有多的粉笔,你们进城的时候看能不能买到,要是能买到就买两盒。”
李振华点点头。
李大海又问:“村里有没有人会打井?”
马永福摇头,“打井又不难,难的是打能出水的井。打井不出水,粮食和钱就冤枉花掉了,你们挑水不方便就省着点用水,不要想那些!”
既然支书不支持,他们家想打井肯定不会有人愿意过来帮忙,那就没必要再问公社和县里有没有人会打井的话。李大海再散了一圈烟,和李振华回家了。
曹月英离开教师的工作岗位已经有好几年,当不成老师能当扫盲班的老师她也很开心。不过已经见识过洗衣机和烘干机的便利,她更关心挖井的问题。
李大海说:“支书那意思打井很难出水,我们要打井估计也不会喊到人来帮忙,就是家里人试着在院子里挖一挖吧,挖得出来就是水井,挖不出来当地窖用!”
爸爸真是很乐观的,李惜文笑死了,“我听爸爸的。”
马永福也没有说扫盲班哪一天正式上课,那么曹月英和李振华就不好一起去进城,只能李大海和李惜文去。
按照马永福的指点,李大海带着李惜文四点多起来步行,走了二十多里路到公社,搭公社唯一一趟去县里的大车。
到公社天才大亮,大车就停在供销社门口。李大海仍然拿“劳动”烟开道,赶车的老头和两个要进城进货的供销社职工接到烟都很高兴,就算知道李大海是下放来参加劳动的干部,也和李大海聊的很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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