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止不住地嘴角有下拉的趋势,他盯着傅审言的眼睛,探究般地看了很久,说:“傅审言。”
傅审言将领带从他手中抽开,问:“怎么了?”
“难过,时时刻刻感到压抑。”冷不丁冒出一句。
陈息青从没有这样过,傅审言微微拧了眉,问:“你压抑什么?”
陈息青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只手举到胸前,捏紧又放下,再捏紧,再松开。
傅审言问:“你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点燃了陈息青的怒火,他说:“傅审言,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你的理性让我觉得可怕,你总能给我一种现在还在我身边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的感觉!”
一顿吼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拳拳打在棉花上,陈息青堵得难受。
“你喝多了,回房休息。”
陈息青垂下双手,却怎么也捏不紧拳头,最后,抬起头,哑着声音问:“他回来了吧。”
一阵沉默。
“他回来了吧?”陈息青又问了一遍。
“先回去休息。”傅审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喝醉了酒的人说了很多很多,傅审言安安静静地听着他毫无头绪的话。
其实陈息青一般喝醉了只会安静地睡觉,这次大概是真的憋久了。
他有点慌。
他知道傅审言曾经有多爱付俊卓,他对付俊卓这个人其实有些忌惮,那抹白月光青空高挂,几乎可以将傅审言的世界照得一片通亮。
最初知道付俊卓回a市,陈息青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直到一段时间之后,傅审言越来越不在状态,虽然他每晚都回家。
自己爱的人,他的情绪变化,他的一言一行,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立即捕捉到,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我前任回来了,我好像有点心塞”呢?陈息青憋了一个月,终于不行了,如果再不摊牌,他会被充斥在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弄崩溃。
傅审言却不愿意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疲惫:“今天工作很累,你也喝了不少的样子,我们先休息,其余的明天再说吧。”
陈息青当然将他眼底的血丝看在眼里,自己憋着劲思想斗争了一分钟,最后没有再多纠缠,放人回了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陈息青起床时,早餐已经做好,傅审言坐在餐桌旁等着他。
早餐的热气使得傅审言的脸显得柔和而不真实,那一刻,陈息青忽然不想去追究。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好了,天天见面,一起吃饭,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就已经很好了,何必在乎他心里面是不是有着别人呢。
眼前的粥煮的很糯,眼前的人是自己爱了多年的人,这家里的设计和家具都是两个人一起设计一起购买,整个空间都充满着家的味道,两个人的小家——这一切都是陈息青最最珍惜的,要去打破吗?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爱傅审言比傅审言爱自己,多太多。又或许,傅审言现在根本不会去谈什么爱不爱,只是单纯觉得自己适合过日子。
现状其实已经很好了,要去打破吗?
“他是我最开始喜欢的人。”
陈息青的手顿在了半空。
“以前他很爱玩,谁都拴不住他。”似乎在观察陈息青的反应,在确定了他能平静地听完之后,傅审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现在,他能够安定下来。”
心跳漏了一拍。
陈息青眯着眼睛看傅审言:“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就算没有爱,这么长时间也该产生点亲情了。”
“我们确实是亲人。”
“我和你的情况很接近,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有共同的交际圈,有共同的话题。他有什么?有你对他的初次恋爱还是有对你的包容?他甚至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傅审言从陈息青这段大长句中听出了他隐忍的愤怒:“他曾经是我的梦寐以求。所以现在他出现了,我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对着你,我要出去走一走,换一种心情,寻找最恰当的处理方法。”
理性得可怕的人为了初恋情人,要出去散心。陈息青吃了一口面包,软绵绵堵在喉咙口,憋得他几乎眼角挤出来点泪花。
傅审言取出一张票:“我今天就走。”
嗯,挺好的,票都准备好了。陈息青盯着那张票,点头:“好,你走。”
傅审言收拾完东西,转身看向陈息青,后者低着头,脸陷进了大片的阴影中,傅审言看不出他现在是何种表情:“一个月以后,我再回来。”
没有回应。
行李箱的声音。
陈息青抬头,决定一阵见血:“从来没想到,我一直还担任着备胎的角色。”
“你不是备胎。”
“那你动摇什么呢?他哪里值得你动摇了?”陈息青逼视着傅审言,单看个人条件,他一向很自信。
他确实应该自信,他有工作有能力,脾气好身材佳,勤俭又持家,好男人牌出品。
但是这份自信到了一个心中装有白月光的人的面前,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从来不胡闹。”傅审言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一周五更或五更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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