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士似觉察到他穿好的衣服,她放下手然后就被一阵数落,娇俏的脸上顿时红了,又气又恼地瞪他:“谁进你的宿舍了,我就没进去,你自己衣衫不整不关门还怨上别人了?”
祁阳扫了眼门槛,发现对方还真没进门,有些讪然,却也不准备道歉,斜着眼瞥她:“不知道非礼勿视?算了,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走吧。”
“你——”女护士被气得脸都鼓起来,但见祁阳一副吊儿郎当浑不把她当回事的模样,羞恼直冲头顶,转身将手里铮亮的钢质手提饭盒塞到边上雷军手里,“绿豆汤送你了。喝完后你给送回军医部。”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不想身后传来祁阳的嗤笑声:“你送错人了,人雷营有媳妇了,且还比你漂亮。”
女护士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扭头愤恨地冲祁阳道:“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只是咱两家父母撮合……”她有些说不下去,跺了一脚,“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说完,转过身,仰着头大步往前走了。
雷军望了眼那背影,转过头望见祁阳,祁阳没有半点愧疚,反倒嗤笑了一声,跟他解释道:“说得好听,我的态度一开始就清楚地告诉了她,我对两家这种拉郎配没兴趣,她自己不死心弄出这么一出,到最后放倒都成了我的错了。”
雷军不知道刚刚那女护士家里与祁家有什么复杂的关系,但是他知道祁阳脸长得好,不管怎么晒也不怎么黑,在训练了一夏天都变成了黑煤球一般的大伙一比,格外惹军医部那些年轻姑娘青睐,刚刚那女护士不甘心相亲失败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进了屋子,将手中的钢质手提饭盒往桌面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
这一声响提醒了祁阳,他想起前事,脸上露出气愤:“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刚刚那女的来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又看到那饭盒更闹心,“她既送你了,你赶紧拿走!”
雷军看了他一眼,声音很淡地回道:“我说了,你没当真。”
祁阳被噎了一下,想起之前他还抱怨他故意整他……一想又不对,他扯了扯衣襟,狐疑地盯着眼前这张面瘫的脸:“大哥,你刚刚是故意误导我吧?我怎么得罪了你,你这么整我?”
雷军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祁阳想起之前自己嘴贱说一句:“你不会是因为我说你媳妇嫌弃你汗臭,你就整我吧?”见他不反驳,祁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真是要崩溃,“你这么小心眼,你媳妇知道吗?”
他小心眼吗?
雷军想了想,将饭盒又往祁阳的方向推了推:“人姑娘的好意,你赶紧把绿豆汤喝了,降火。”
祁阳抖了抖,知道雷军小心眼不但发作而且更厉害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饭盒推回去:“我没火,不用降,还是大哥你喝吧。”
“我不喝别的女人送的绿豆汤。”雷军声音很淡。
祁阳很想问一句,你是想喝你媳妇做的吧?
不过这会他有点怂,不敢问,提起饭盒往外走:“不是送我的,我更不会喝,我给隔壁老王送去。”
隔壁老王是个单身汉,白得一铁盒绿豆汤解暑自是欢喜,答应吃完洗干净后给军医部送还回去。
祁阳了却这件事后,满心轻松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看到雷军还在,有些惊愕:“你还没走,你是有事找我吧?”心底又嘚瑟起来,既然是要求他办事,刚刚受的憋屈一定要找补回来。
雷军见他眼睛发亮,也没拐弯,直接跟他说起结婚三大件的购买之事,让他帮忙寻票,而后道:“我知道你每月工资津贴都攒不下,礼金你就不用给了,只帮忙寻一下票。”
刚刚还想将憋屈找补回来的祁阳,这会又被雷军这话堵了心:“你这是埋汰我呢,兄弟结婚我能不出礼金?”见他要说话,祁阳抬手制止,“我早就打算好了,从这月起我的工资津贴一分不花,都攒下来给你做礼金,还有,你要的三大件的票,我也给你想办法弄来。不许说不,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最后一句话,祁阳说得严肃,雷军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答应。
见他终于点头,祁阳大松一口气,而后又忽然想起一事:“你之前不是给你媳妇赢了一块手表了吗?这会还要手表的票?”
雷军虽遗憾上次赢得手表跟他的不是同款,不过手表是稀罕物,他想了想回道:“手表不用了,缝纫机和自行车是必须的,我也拜托了周政委去寻票,你尽力吧,找不到也没关系。”
祁阳呵呵两声,若真没弄到,一营接下来的半年里怕是不会好过。
论遇到一个宠媳狂魔是什么体验?
铁打的兄弟情变成塑料的。
……
齐悦跟余国庆回到村子已经是傍晚,炊烟升起,笼在霞光中。
路过齐家老房子时,碰上了蹲在院门口抽旱烟的齐传明。
一见到她,齐传明立刻呛了口烟,咳得满脸通红,眼神透着慌张和惊惧。
齐悦觉得没有意思,抬脚想要离开却被余国庆拽住,他拽着她往齐传明走去,嬉笑道:“她二叔,你这是在怕什么?怕大白天闹鬼吗?”他抬头望了眼天边,“太阳落山了,也算不得大白天了,若心里有鬼,自然是要怕的。”
齐传明这会止住了咳嗽,也压住了慌乱,他恶狠狠地瞪着齐悦和余国庆:“你们是故意的,故意在山上整我,根本没什么山神!”
余国庆嘴角勾着一丝坏笑:“你现在才发现?”
心里猜测是一回事,但余国庆当面承认了,齐传明气得五官都扭曲:“你们耍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将你们从山里采药挣钱的事都散出去!”
余国庆脸上依然带着笑:“你散出去吧,看谁会相信。当然相信也无妨,看谁入山采到药还能活着从山里下来。”
听到他这话,又想起自己昨天在山上九死一生的经历,齐传明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却强行镇定地道:“只要去的人多些,就是碰上野兽也不怕。”
余国庆笑眯眯扫了眼他被咬的腿,点头赞道:“你这主意不错,改明儿你的腿好了,你就组织村里人去山里寻药,我和悦悦绝对不拦你。”
齐传明本是想要将他们压下,以此要挟他们吐出些好处,只是他算计才开了头,对方根本不按他剧本走,齐传明傻了眼,再张口都结巴起来:“你,你就不怕我把山上的宝药都采走?”
余国庆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猛地抬手拍在他肩上:“反正我和悦悦都挣够钱了,以后的宝药就留给你去采吧,我和悦悦在这里提前祝你好运,一定要全须全尾回来。”
说完,叫上齐悦往家走,独留下被祝福的齐传明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是在咒他!
一直躲在院里听声的王淑芬冲了出来,冲齐传明骂道:“你脑壳进水了,瘸了条腿还想进山?你当宝药那么好采的?往年那么多采药人你见哪个发财了?”
“齐悦那贱丫头能挣钱不是有诀窍就是运气好,你没那个命,从她手里抠钱难道不会?你伤了腿,本就是她和她那二流子舅舅害的,她必须得出钱赔偿!”
第297章倔强',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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