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熙笑着点头,道:“是啊,真可惜。还麻烦妹妹——”
一面说着,一面轻启勾了胭脂的唇挑眉道:“替我收拾收拾了。”
这不明摆着在刁难她!
泓雪终于站不住了,立刻也不管身份的尊卑,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为阿笙打抱不平:“我家夫人身怀有孕,你怎么故意为难她。”
“有孕怎么了?她算哪门子的夫人?小妾为正夫人做些事情,不是天经地……”她轻蔑的话未说完,却立刻被打断:
“够了。”
曹操向她怒目而视,声音里满是冷薄的凉意,一股透彻心扉的凛冽令她浑身发寒:“你今天醉了。”
他环顾四周,侍仆们不由得战战兢兢起来,纷纷低头,不敢接住他的眼神。
“丁夫人醉了,还不快扶她回去休息!”
闻得一声命令,他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去搀扶丁熙“请您回屋”,哪管后者咬牙切齿地瞪着曹操却不敢发一言,直接半拉半推地将她扶了出去。
见丁熙的身影已在门后消失不见,曹操看向阿笙关切询问:“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态度却是与丁熙截然不同的温和与关心。
正好也倦了,阿笙便点点头离了席。
***
没过多久曹操便散了宴席回来,手上还带了一篮紫色的果子。
“这是谯县老家刚送过来的桑葚,你最近喜酸,可以挑偏红一些的尝尝。”他招呼着忙着梳洗睡觉的阿笙,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阿笙望了望篮子里诱人的水果,一边卸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步摇,撇了撇嘴:“我明明说过我想吃葡萄。”
摘下来的玛瑙玉珮发出叮呤当啷的轻响,曹操从竹篮里拾起一枚桑葚子靠近她的嘴边,带着一些玩味的笑意道:“葡萄还要再等两天,为夫先亲自喂你桑葚,你看愿不愿意赏个脸给我呢?”
诱惑的紫红色小果就伸到了嘴边,阿笙终是禁不住这清香,张嘴一口便把它吞了下去,吧咂着咀嚼起来。
见她吃得高兴,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染上笑意,伸手替她抹去了唇角的汁水,道:“适才丁熙故意刁难你,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但别跟她一般见识。”
阿笙闻言撇撇嘴:“谁屑于跟她一般见识,我才懒得理会她那些泼妇一样的举动。”
她一面说着,不想这果越吃越上瘾,体内馋虫上脑,本就极易饥饿的肚子也不愿再克制,一把抓过篮子便迫不及待地将桑葚往嘴里塞,逐渐紫和红混杂的汁液染得唇角一片绯色。
她一边肆意享用,一边突然想起了那时候荀彧很喜欢喝桑葚酿的酒,埋在果树下面,等到大雪覆盖的深冬再拿出来对着小火炉细细品酌,别有一番难忘滋味。
一想到荀彧,她突然回忆起——曹操身上是不是还有块本来属于文若的双鱼玉玦?
想到这个她便停下手里正要往嘴里塞桑葚的动作,问他:“那块玉佩呢?”
“哪块?”他不知是真傻还是明知故问。
“就那个当初我脑子糊涂的时候卖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该还我了?”
听得她这么说,他面上突然露出了微微的不悦,尽管还是牵着笑容,但明显有些收敛。他曾经见过荀彧的腰间,佩戴着一枚和那玉玦成一对的双鱼玉佩,但他却仍旧若无其事地道:“这个啊……我当初两千铢钱买的宝物,为何要还给你?”
阿笙见他这么漫不经心,不免急了:“那这样,我拿两千铢钱还你,不,或者三千也可以,你把这个还给我。”
“它于你而言,真有这么重要?”他试探着询问她的态度,尽管阿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在问。
但她还是郑重点头:“真的很重要。所以还希望你能以三千铢钱的价格卖给我。”她回转身从妆奁匣里掏出几串珠玑,塞到曹操的手心里,说:“这还是你的聘礼,差不多就是三千铢钱,就当抵消了。”
一抹几不可见的皱眉一闪而过,似乎是他显而易见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并没有让她瞧见分毫的异样。
阿笙盯着他把腰间挂着的双鱼玉玦摘下来,然后被他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上。她如获至宝地捧过它,面上的惊喜满是失而复得的珍惜。
他的神色黯了黯,勉强地笑道:“你满意了吧?”
她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脑子完全被激动和兴奋填满,为了表示她的满意,朝他的额头重重地印下一个吻。
由于刚刚吃完桑葚而留下的紫红色的水迹在额间极为明显,在他脸上形成一个滑稽而不合时宜的标记。
阿笙忍不住细细欣赏着,满意地拍手道:“这是我在你身上所留的独一无二的记号,你可千万别擦。”她狡黠地盯着他看,嘴角泛起了调皮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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