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静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高处不胜寒,越是在高处,摔下来死得越惨,我如今只在尽力保护你与孩子,昼儿和妤儿都还小,你在府中就好好照顾他们,可好?”
她眨眼落泪,哽咽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乖。”他慢慢拭去她脸上的泪,又温柔道:“我有你和孩子,岂会再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你在这里,有些事情也需你来做——”
他低头,在她耳侧细细交代了一些什么,谢映棠抬眼看他,许久才道:“……你让我回谢族?”
“接近你兄长,他不会伤害你,还会庇护你。”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记得我给你交代的话,找到她。”
她却有些迟疑,“可是怕我做不到……”
“狠下心来。”他握紧她的手,“局势若再我掌控之中,我必不会赶尽杀绝。”
她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连床上的昼儿都开始哭了的时候,外面奶娘听到声响,开始连连敲门,“夫人,要不要奴婢将小郎君抱下去?”
谢映棠蓦地抬头看着成静,“我会尽力的。”
“嗯。”
“你进宫之后,记得不要硬碰硬,千万不要受伤。”
“你也是。”
她勉强一笑,放开成静,扬声对外面的奶娘道:“不必了,我来喂昼儿罢。”
第98章 赐死…
成静将下属交来的密信和信物递给谢映棠,让她收好,再与她温存片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映棠目送他远去,便转过身去,淡淡道:“帮我盯紧公主府,若我阿兄去探望家家,便迅速通知我。”
下人低声应了。
近来大长公主身子越发不好,谢映舒偶尔也会去探望,下人刚刚禀报过谢映棠,她便起身拿上披风,吩咐道:“来人,带上昼儿和妤儿,我们再去公主府一趟罢。”
这回,她佯装不知三郎也在,只说要探望家家,公主府的下人没有阻止,一路领着她走到公主寝殿,便退了下去。
谢映棠狠狠掐着自己手臂上的肉,逼出了两行泪水,便提着裙摆一把冲了进去,边跑边哭,伏在了公主跟前。
四下未曾看到旁人,唯有吃了一惊的秦姣。
秦姣蹙眉问道:“棠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映棠却只顾着哭,端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凄惨。她一边哭着,一边用余光扫着周围,直到屏风后隐约出现一抹修长人影之后,她才哭着抬头,膝行过去拉住母亲的手,哀哀求道:“家家,家家,求求你帮帮女儿……”
秦姣拉着她的手,心疼道:“好好说话,发生什么事了?细细与我说来,别哭了。”
谢映棠掩面,哭求道:“家家,我夫君、我夫君他被陛下召入宫中,他出事了。家家帮帮我好不好,我听说……是阿兄他弹劾,私通敌军、结党营私……那是满门抄斩的罪啊,他真的是无辜的,女儿不想死,家家救救我好不好……”
秦姣微微一惊,猛地抬头,登时与谢映舒的目光相撞。
她有些愠怒,拍案道:“舒儿,你要杀你的妹妹?”
谢映舒看着母亲,又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映棠,端着茶慢慢走过来,将茶盏放在床头,低声道:“家家喝茶罢。”才转过身来,对谢映棠道:“我不杀你。”
她双目噙泪,仰头看着他,眼前的人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
她一眨眼睛,视线恢复清明,看着他冷淡的神情,忽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
这分明是她的亲兄长,一母同胞,多年悉心照顾,此刻却越来越不折手段。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杀了成静?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
难道当真如成静所说,谢映舒有更为大逆不道的想法吗?
她背脊发凉。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假戏已经真做。
谢映舒看着她的脸,慢慢蹲下身子来,微微一笑,“你求到家家这里来,以为我就会心软吗?你的道行还是太浅了,日后多跟成静学学……不,你没有机会了。棠儿,跟阿兄回谢府,阿兄还会一如既往地待你好。”
“……没有谁可以欺辱你,还是如从前一般不好吗?不要向着外人,谢族才是你应该依赖的。”
“牢狱艰苦,这样吧。”谢映舒笑着,慢条斯理地与她打商量,“你随我回去,你与孩子们都不必受那牢狱之灾,我会命人准备和离书,怎么样?你若执意不肯,牢狱之中,阿兄可不能保证孩子会不会安全。”
她陡然背脊发凉,惊恐地望着他,唇瓣微抖,“你……”
他笑着,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怎么?不愿意?”他说着起身,冷淡地拢了拢衣摆,转过身对神色复杂的公主笑道:“家家,你也看到了,这丫头还是向着成静呢,果真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
他话还未说完,谢映棠却猛地哭道:“我、我愿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谢映舒话头止住,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对她伸手道:“来,乖妹妹,起来罢。”
她看着面前的那双手,浑身都冷如冰窖。
她不动,他便也不动,就耐心地看着她做最后的挣扎。
良久,她才慢慢将手递给他,被他强硬地带了起来。
谢映舒在她耳侧笑道:“这才识相,阿兄也不忍心看你受苦,若是阿姊在天之灵知晓你过得不好,她又该多伤心呢?你这丫头,该懂点事了。”
谢映棠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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