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才收完了麦子,地里面掉了不少麦穗,一般家里日子不好过的,都会来捡一些回去,揉碎了以后,指不定还能管饱呢!
支书家的一走,只剩下刘婶子他们,原本以刘婶子为首的那几个妇人,也不着痕迹的和刘婶子拉开了距离,“刘婶子,我家小的还在家里等我,我就先走了!”有了一个人开头,很快大伙儿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只剩下刘婶子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弹,不远处的赵小玲瞧见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刘婶子满是阴云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
周秀英提着小半篮子的麦穗到家的时候,阮绵绵也在家,不过她这会却在忙活着,之前去赵宅的时候,小叔叔咳嗽的厉害,她又不是聋子,自然听的出来。
而且不止是小叔叔,她奶奶夜间的时候,也有些咳嗽,显然是因为慢慢的入秋了,空气干燥,湿度也较低,她和自家大哥二哥年纪轻轻,身体底子好,但是周秀英和小叔叔却不一样,一个是老人,一个是病秧子,这一到了换季的季节,喉咙就有些痒。
阮绵绵就想着用了自己的法子,去找了村子里面的杜大夫,问了一个川贝雪梨枇杷膏的做法。
这可是润肺止咳的好东西,待问清楚了以后,她回来就忙碌了起来,川贝先用甘露给泡了一天一夜,待甘露完全浸透了川贝以后,从果园空间里面摘了十多个水灵灵的大梨子,和一篮子的新鲜枇杷叶子,兑上了甘露,加入了大半的土蜂蜜,放在锅里面用大火熬制。
果园空间里面的梨子和枇杷叶自然和外面是不能比的,更何况,里面还加了不少的甘露,可以说,这锅东西的价值,若是让识货的人知道,宁愿拿千金来换的。
周秀英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清香,她顺手提着篮子进到了厨房,洗了一个手,问道,“绵绵,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奶,你回来了!”阮绵绵头一抬,笑眯眯的,“前几天夜里,您不是老是咳嗽,我去杜大夫那里问了一个方子,熬的枇杷膏,您待会尝尝味道,这几天就把它当水化开喝!”
周秀英看着绵绵正在拿着大勺子搅动的批把膏,她心里突然感觉一阵热呼呼的,她笑,“就你细心,奶这辈子有你们,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晚上咳嗽的时候,可都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就怕绵绵他们听到了担心。
没想到,还是被自家孙女给听了去,不止如此,还去专门熬着批把膏,说不感动,那是假话,周秀英说不出来动人的话,她抓着一把麦穗,就坐到了灶膛旁边,“你不是说喜欢吃烤的麦穗吗?我去麦田里面捡了小半篮子回来,给你吃个够!”
阮绵绵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有些心虚,这批把膏一部分是给奶奶的,还有的是给小叔叔准备的,她一直都知道小叔叔的身体不好,但是到底是什么病,当年又怎么会英年早逝,她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只能寄希望于,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能够改变小叔叔的命运。
枇杷膏熬好了以后,原本满满的一大锅,变成了浅浅的一个底子,熬了足足三个小时,把原来的水都熬成了膏状,阮绵绵用着大勺子吃力的把里面膏都给刮了起来,还不错,装了满满的两搪瓷缸,一缸子家里用,一缸子给小叔叔。
按照她的估计,奶奶吃个两三天,估计就不咳嗽了,剩下的爸妈,还有大哥他们也能尝尝味,虽然他们身体不错,但是有备无患,这秋天有些燥,多喝些这种东西总归是没错的。
阮绵绵盛起来了以后,勺子上沾了不少,她也不嫌弃,直接加了一葫芦瓢的凉水,就着开始煮,“奶,这锅里面煮开了的,咱俩分了!”
刚好吃麦穗有些干,喝点这种甜丝丝的水,是最舒服不过的了。
周秀英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她点了点头,把烧好的麦穗给递了出去,麦穗本来就是金黄的,这一烧,变得有些黑,但是却散发出阵阵香味,那是真真正正的粮食香,和面粉的味道完全不一样,绵绵最爱吃这种烧的麦穗了。
不仅如此,周秀英还往灶膛里面翁了三个野鸡蛋,估计过会也熟了,看着绵绵的吃的满足的眯着眼睛,她问,“你大哥二哥呢??”
“大哥二哥去了山里面,想多逮一些猎物回来!”自从那天她爸提出想要圈养野鸡和兔子以后,这兄弟两人就上了心,拿着阮绵绵用甘露淋过的野菜和玉米粒子,天天往山里跑,早上出门,天黑了才回,但是效果却是惊人的。
就这几天,他们家的鸡舍已经快要住不下了。
周秀英点了点头,把灶膛里面的鸡蛋都扒了出来,“那你把野鸡蛋都吃了,等你哥他们回来了我在给他们翁着!”
阮绵绵看着鸡蛋,有些愁,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早上吃了不少!”她喜欢吃水煮的土豆,她妈一早上专门去自留地挖了两窝新鲜的土豆,煮土豆的时候,还不忘给她煮了几个野鸡蛋。
这些天阮志文和阮志武天天往山里面跑,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窝野鸡,家里的陶罐子里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野鸡蛋堆到门口去。
而且他们家的两只母鸡,在阮绵绵有意无意的伺候下,每天都能下一两颗鸡蛋,而且还都是双黄蛋,家里这一时半会,还真不愁鸡蛋吃。
周秀英见绵绵不要,便又把野鸡蛋给翁了进去,“那等你哥回来了再说!”阮绵绵哪里会依,家里的鸡蛋,自家奶奶从来都是不碰的。
她手脚也快,三下五除二剥了一颗白嫩嫩的鸡蛋,一整个都塞到了周秀英嘴里,不仅如此,还把锅里面煮开了的枇杷水盛了一大碗,监督着自家奶奶吃饱喝足了以后,这才哼着曲子,把两搪瓷缸的批把膏给端了出去,用着之前的稻草给遮住了。
周秀英看着自家小孙女的乖巧孝顺的的模样,她再次觉得,分家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跟着三房,也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阮绵绵见批把膏都晾的都差不多了,她交代,“奶奶,这一搪瓷缸的批把膏,您记得收到上屋去,我把另外一罐子给小叔叔送去!”
周秀英前脚才夸完自家乖孙女,后脚这乖孙女就要给那赵家的臭小子送东西,她恨的牙痒痒。
当真是女生外向啊!
阮绵绵抱着一搪瓷缸的批把膏,跑的飞快,她去赵家的时候,还如同往常一样,有人在守着,她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嗷呜声。
白壮壮浑身的肉一抖,威风凛凛的扑了过来,伸出舌头,就在阮绵绵的小腿上舔了起来,一边舔,一边高兴的打着圈,瞧着那模样,恨不得要跟绵绵做朋友一样。
舔着舔着,白壮壮就发现不对劲了,它嗅了嗅鼻子,发现那香味是从绵绵的怀里散发出来的,壮壮跟发疯了一样,不停的咬着阮绵绵的裤腿,往屋里面拽,壮壮可精明了,等进了屋,这里面的好东西肯定有它的一份。
阮绵绵的小腿恨不得被白壮壮给洗澡了一样,她痒的不得了,但是又舍不得踢壮壮,她故意唬着脸,生气道,“壮壮,别闹了!”
白壮壮以为绵绵在跟她玩,她这话一说,白壮壮更疯了,它咬着绵绵的裤腿嗷呜的乱转,甚至用住自己的尾巴,围着绵绵的小腿儿给卷了一圈。
阮绵绵发誓,她不想跟白壮壮闹的,但是壮壮太惹人喜欢了,她没忍住,偷偷的打开了搪瓷缸,用手指在搪瓷缸的沿边轻轻沾了沾,葱白一样的指腹间就沾了一层褐色晶亮的批把膏,她把手指往前一伸,白壮壮疯了,伸出大舌头一舔,哗啦啦的整个手指干净的不像话,舔完了以后,似乎没尝够味,它用着硕大的脑袋,不停的拱着绵绵的小腿儿,仰着大脑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发出一阵呜呜声,好像在说,“没吃够!”
阮绵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搪瓷缸,这可是给小叔叔吃的,只是小叔叔还没吃上,白壮壮倒是先吃上了,她有些心虚。
她正犹豫要不要在给壮壮沾一点批把膏的,谁知道,白起琛居然从院子内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下面配着条同款的黑色裤子,背光而来,那一瞬间,黑色不在是存粹的黑色,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股神秘色彩。
阮绵绵头一次意识到,原来黑色也能如此夺目,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面前的这个男人,清隽,冷冽,神秘,高贵仿佛一切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有些不为过。
阮绵绵神色怔讼,白起琛是看在眼里,他的目光放在绵绵的身上扫了扫怀里打开到一半的搪瓷缸扫了扫,似笑非笑,“小薄荷,你这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白壮壮的!”
阮绵绵手里还沾着批把膏,壮壮也嗷呜的厉害,这一切都是证据,她原本是要送给小叔叔的东西,结果被一只狗给捷足先登了。
阮绵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葱白一样的小手给藏在了身后,往衣服上轻轻一蹭,迅速的毁尸灭迹,她狗腿的笑着,“小叔叔,这是送给您的!”
她连您都用上了,可想而知,这会的心虚。
白起琛眸光微深,似笑非笑,“是吗?”
阮绵绵认真的点了点头。
“壮壮,好吃吗?”白起琛不答,反而转头,问向了在讨好的绵绵的白壮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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