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手微抬,“起来吧,赐坐。”
“谢陛下。”
“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年了,谢灵这些孩子都已经成年了,倒是你还是老样子,看来这些年过的很是清闲啊。”
谢湍道,“只是做个教书先生,研究些学问,到也算清闲。”
“你倒是替朕教了个好孩子,谢灵很是能干,替朕分忧。”
“这个可不敢当,我虽然自小教导他们,不过是教他们读书识字,其它都是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倒也是让我这个父亲汗颜啊。”
“不要过于自谦,你当年写的时事论,针砭时弊,用词犀利,可是传诵至今啊,谢灵倒是有几分这样的风范。”
谢湍笑道,“当年年少热血,被当年大案的贪官污吏气的几夜未睡,写了这么一篇无用的文章,被人效仿,实在是惭愧,陛下这些年呕心沥血,悉心治理大楚,贤明有道,才是天下人的典范。”
皇帝听了,心里舒坦,当年与谢湍也算老友,分别多年,虽然自己有心试探,但是心中还是欢喜的,“怎么没有带长子入京吗?”
“朗儿如今也算子承父业,在苏越当个先生,让我得了清闲,他还走不开,就没有来京,等灵儿大婚,他也会赶来的。”
皇帝惊讶道,“大婚?”
“是啊,我与夫人特意进京,就是为了灵儿这混小子的事,看上了人家姑娘,写信回去,要我们准备三书六礼,这小子一直不开窍,故而也没定亲,没想到如今这么猴急,我和他娘就赶来给他操心了。”
皇帝也算明白了他的来意,看来真的没什么别的目的,就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去猜测吧,面上叹道,“还是缘分啊,他回京以来手里的事儿没停过,还能抽出空子找到心仪之人,不错,不错,不知是哪家姑娘?”
“是他同僚大理寺少卿林远的妹子,说是去人家家里商议事情,一眼瞧中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是没什么经验,还是要我们这些长辈来操心。”
皇帝想了想,“林远倒是不错,他是寒门子弟,人品能力都不错,他们兄妹一路扶持至今,想来他妹妹也是不错,不过你们还是要把把关,毕竟谢灵以后可是要做大楚的肱骨之臣,他的妻子可不能差了。”
谢湍知道这是明里关心,暗里敲打,对于谢灵的自作主张不满,只是谢家人什么时候安于别人的掌控了,灵儿已经觉得将自己终身奉于大楚,让他如愿和心上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管它豪门还是寒门,灵儿,运儿,小九他们三个的眼光也没那么差。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还是应道,“是。”
“来了正好,还有大半个月就是朕的寿辰,正好留下多与朕叙叙旧,只可惜太傅年纪大了,不忍让他千里迢迢的赶来相见。”
“多谢陛下体恤。”
既然探出了谢湍的来意,皇帝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干脆与他漫无边际的聊了许久,也算是发泄发泄。
谢湍倒是对答如流,对于这些言语试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捡些皇帝爱听的,也能哄得他开怀不已。
直到近午时,皇帝才放他回去,“本应留你一起用膳,只是朕还有政务积压,你们也是相聚不易,就不留你了,让人送你回去吧。”
“谢过陛下。”
谢湍出宫,皇帝跟徐公公感慨道,“到底是变了,当年他虽然是书生意气,却笔锋如刀,如今再无当年意气了。”
徐公公道,“他如今已经是要做祖父的人了,自然不如年轻的时候。那里比得上陛下,一直如此威严。”
皇帝笑道,“你啊,你们俩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不相上下。”
徐公公乐呵呵的笑了几声。
谢湍回了谢府,谢运兄弟不在,姊颜和李氏出去了,谢虞贺州在练习五国大会的舞蹈和曲子,只有白氏和谢归闲着。
干脆考校一下谢归的功课,虽然谢湍看着儒雅,但是做先生,他是认真的,十五岁开始,不愿为官,干脆就认真研习学问,做了家学的先生,谢茗,谢运等人的启蒙都是他教的。
回了苏越之后,开了个学院,教授学生,长子谢朗,谢家排行第四,子承父业,研究学问,做教书先生。
谢归是谢家少有的资质不高的人,虽与常人差不多,但是在谢家,还是平庸了些。
谢运有意让谢湍带他回苏越求学,不让他进入官场,谢湍却想看看孩子的意愿,因此专门寻了这个空子,考校考校谢归。
对于这个二爷爷,谢归印象不多,不过看着脾性极好,心生亲近。
谁知一说起功课,二爷爷就一脸严肃,谢归本就资质不高,这样一来,平白生了许多紧张。
谢湍见此,心中叹息,谢家儿郎落落大方,自信从容,谢运也是天资极好,没想到谢归却有些怯懦,此事无关天资,却是心性所导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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