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颜落搁在府里,李夜秋不大放心,虽说府里有石伯看着,但石伯总归是一把年纪,怕是顾得了这个,便没有余力再去顾着其它,所以,水玉的职责从万事王爷优先变成了现在万事颜落优先。
起了,给梳妆,饿了,给喂饭,困了,送回软榻上睡一觉,他可谓是尽心尽职。
于是,小半月下来,颜落开始对他有了些依赖,李夜秋不在府,颜落除了整天同小八满院子玩耍,最多的便是在水玉跟前“水玉,水玉”唤着。
水玉,水玉,鸟。
水玉偏头朝着树枝上的小鸟浅浅一笑。
水玉,水玉,吃。
水玉接过颜落递来的点心,这色泽,这味道,猛地起身,入屋,掀开底层被褥,果不其然,她这是要准备存粮过冬吗?
“水玉,水玉。”
水玉捧着存粮要拿去后院丢掉,听见声音边走边回头,可等了好一会,颜落最后只是歪了歪小脑袋:“没,没。”
水玉叹,一个扭头,人直直撞在了柱子上。
石桌边,凉凉清风吹过,水玉揉着额头,看向颜落,她坐着,不出声。方才水玉进屋她就知道一定会被发现的。点心每天都有吃,可多了,李夜秋每回都让丫鬟撤了,丢了,颜落舍不得,于是就在被褥里藏了些,她想这样做应当是不对的,所以现下才端端正正坐着连声都不出。
她垂着眸子,细长的睫毛在风中颤了颤,小脸上的那道门槛印还未完全消退,水玉又小小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可颜落也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语,只好作罢。
午时,颜落吃了饭便爬上小软榻睡个午觉,等一觉醒来天空已然飘着薄暮。
揉揉眼睛她打算起身,软榻边有人动了动:“还痛不痛?”
有手碰了碰鼻梁处,颜落“咯咯”笑,小手一伸搂住来人的脖子:“夫君。”
冬日里,李夜秋莫名有些如春风拂面,心荡漾。
他揽腰将颜落抱坐在自个腿上,斜倚着软榻边用手轻揉颜落的鼻梁,也不知道这一磕有没有伤到骨头里,轻按了按,问道:“痛吗?”
颜落摇了摇头,发髻上那支晶莹辉耀的银步摇轻轻晃动着,而垂挂着的银铃也在互相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良久,她向着李夜秋凑近:“夫君每天都要去那个皇宫吗?”她还没能理解透上京是什么京,现在又多了皇宫的宫,是不是同南诏王宫一样的宫呢?
小丫头的脸凑很近,李夜秋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她,眼窝很深,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小脸圆嘟嘟的,忍不住伸手轻捏了捏:“是。”
颜落对皇宫有许多遐想,会不会像南诏王宫一样?听说王宫里住了好些人,比城内的人还要多,所以顶是很大,可到底有多大呢?那皇宫是不是也很大?她想了许多,等小脑袋快要装不下了,扯了扯李夜秋的袖子:“皇宫好吗?”
李夜秋眉一挑,说了句心里话:“不好。”
“不好?可你每天都会去。”颜落不太明白,于是自我理解:“那你是不是跟阿德一样是去赚银子?”
李夜秋拧了拧眉:“阿德?”
“阿德是守王城的侍卫,他每回来茗月楼都要找青青姐,他喜欢青青姐,可青青姐在来茗月楼前就有喜欢的人了。阿德半年前想给青青姐赎身,他说不图什么,就是不想看青青姐整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没那么多银子,他就想去赌坊试试手气,青青姐劝了好多次都没用,可他还是把银子都输光了,欠了银子,被人打断了一条腿。”颜落顺了口气接着道:“后来阿德再也没有来过茗月楼看青青姐,他以前常说,王宫不好,看不清人心,也许要是哪天自个死了,都会是不明不白的。”
话落,刚刚放下的手又搭在了李夜秋的臂上:“皇宫和王宫是一样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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