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话还未出口眼泪便先落了下来:“娘娘!”
那里头呈着的,赫然是一方已经染了血的帕子。除却血迹之外,还有些斑驳干涸的水迹和精液的痕迹。
而上头绣着的牡丹的针脚,分明是出自圣懿帝姬之手。
昨夜在太子府上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她们都不忍去细想。
陶皇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死死瞪着这方帕子,只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似有无数飞蛾扑闪,让她快睁不开眼。
……
今儿一天皇帝的收获颇丰,调到了五条五六斤重的鱼,又猎得野猪一只、其余野兔等小玩意十来只,心情大悦。
回宫路上,皇帝命人送了条他钓的鱼儿给承恩公老公爷,又给舅舅忠义侯和他的姨母吴国夫人各一条。
最后两条鱼儿,一条他命御膳房的人拿去炖了汤,还有一条自然是送给皇后的。
云芝把鱼拿给陶皇后瞧了眼:“娘娘您瞧,这是陛下今日给您钓的鱼儿,一共五条,除却陛下自留了一条之外,咱们陶家就独占一半呢,陛下心里还是爱重娘娘的。”
陶皇后双目无神地躺在榻上:“都这个年纪了,还在乎这些君恩荣宠吗?我只挂念我的骨肉、我的婠婠、我可怜的女儿!”
云芝犹豫了会,还是小心地告诉皇后:“五殿下、太子爷说来给您请安,现在还跪在外头呢,娘娘您见吗?”
陶皇后咬牙:“见!为何不见!你让他进来吧!”
晏珽宗依旧是那气定神闲的做派,撩起袍摆给她磕头问了安:“儿问母亲金安。母亲凤体违和,儿久不在榻前侍奉汤药,还请母亲恕罪。”
“你既无空,本宫也不怪你,什么时候把你妹妹送回来,有她在本宫就安心了。”
晏珽宗笑:“什么时候把妹妹送回来,昨日下午我不是同母亲说清楚了么,母亲怎么还问?”
陶皇后好不容易平压下去的怒火被他轻易勾起,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口,眼神毒厉地像一只失去了幼崽的母兽在寻仇:“有什么恩怨是非,你冲着本宫来!本宫受得起,放过本宫的儿子和女儿!”
晏珽宗也不挣扎,由她抓着他的衣领:“母亲这话言重了,儿子和您保证,一定会让大哥和婠婠平平安安享受一生荣华,母亲安心吧。”
……
后来不知道晏珽宗同她说了什么,或是保证了什么、威胁了些什么,陶皇后的情绪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像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怒火与不甘都无处宣泄了。
她命人收拾了几样东西,让季裳仪亲自去送给在太子府里的圣懿帝姬。
“事已至此,我只怕一件事情:她那样的心性,醒来之后必然要哭闹的。
说不定一时想岔了,就趁婢子们不备、寻了什么傻念头。她若出了事,那我还怎么活?你去告诉她、也告诉月桂和华娘她们,一定要看住她、好好劝一劝,别让她想不开了。”
皇后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完后她便继续躺回了榻上,满面病容。
中宫抱恙,宫里不大不小的事情就都交给了静惠皇贵妃和肃贵妃商议着裁决,这还是皇帝登基几十年头一回有后妃享受到了帝后赐予的协理六宫之权,在这之前都是皇后一人当家,偶尔有事才向皇帝回禀一下。
只是她二人并无不臣之心也不敢不臣,事事小心谨慎,处处以皇后为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晚上和皇帝就燕王谋逆之事议了议后续的事宜,再侍奉他饭毕,晏珽宗才终于能抽空回府去见婠婠。
一踏入嘉意园,他便看见华娘和月桂、以及宫里来的季裳仪季云芝端着几个托盘候在主屋门外,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什么。
“殿下怎么了?为何不入内侍奉?”
华娘低着头小声哭着:
“殿下不愿见人,早起时候我们备了水想给殿下擦拭身子,她便把我们轰了出去,一整日过去了,还是滴水未进呢。
哦——唯有中午时候楼女仪给殿下端了碗避子汤,殿下才起身喝了药,然后又把咱们撵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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