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弋指间微动,手逐渐握成拳,让掌心的软肉压到一直被他捏在手中的五等星徽章上。
程最涂抹药水的手总是在某些时刻颤乱几分,将液体划到别的地方去,着实笨拙得令人捉急。
但对时弋来说,却是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掌心里不断传来被棱角压得发疼的感觉,时弋松开了手。
“有什么感觉吗?”程最捻了捻手上残留的药水,却未用纸巾擦干,而是任由那液体黏黏的粘在指间。
时弋摇了摇头,依旧紧闭着双眸,“不疼了。”
程最轻点了一下头,将地上的骨扇合拢收起,卡在门把上,转而将房间里四周的窗帘都拉开了。
窗外依旧是那种乡下农村没有半点光亮,甚至一丁点起亮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夜,似乎长得不可思议。
“身上这些磕碰伤,可能暂时没办法处理了。”程最绕回来,余光瞥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角落里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的秦忍,压低了声音问时弋,“它还在追吗?”
时弋闭着的眼睑微动,颤动的浓密眼睫昭示着时弋内心的一点慌乱。
“……”时弋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程最点了两指轻抚,将时弋乱糟糟的头发不急不徐地捋顺,“不用害怕。”
他声音低沉缓慢,在理时弋耳边乱发的时候微微倾身,“我看见过。”
时弋眸子低敛,十分轻缓地掀起眼睑,茫然地眨了几下。
向来一片黑暗浑浊的视线里,多了一抹躲绕不开的浓雾。
那浓雾幽幽地在视线里的角落徘徊旋转着,没有靠近的动作。
“暂时,没有。”时弋不过睁眼了一小会儿,又不适起来,匆忙闭上眼,没有疼意了,但却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这比单纯的疼还让人觉得不舒服。
时弋皱了一下眉。
而程最没有注意到,只是抬头看向沉着脸缓缓走过来的秦忍,“它已经找到了一个被标记的人。”
“我亲眼所见。”程最淡淡地说着,被秦忍拉开了时弋身边也不在意,“三楼。它扯着那人的脚踝,一路到了三楼。”
“整个三楼,都是机关。”
“它一出现,三楼的地板墙壁冒出难以计数的锯齿镰刀,”程最似乎不忍回想那个片段,眉峰褶皱成了山丘,“被标记的那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一条完整的食物加工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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