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样的下雨天。
由于家里的债主催得紧,母亲带着他一连着搬了几个家。
母亲常年劳作,眼睛不好,靠着买针线绣品卖钱给他攒学费。
昏暗的灯光下,门外就是不绝于耳的拍门和辱骂声。
那时候他刚考上附中,不鸣而已一鸣惊人,考试成绩是全校排名的第一名,母亲自然欣喜落泪。
但之前初中的几个混混知道他的家庭状况,故意将他堵在学校的后巷里,想着办法作践,来满足自己猎奇的好胜心。
“哥,要不然让他从你裤/裆下钻过去呗——”
“对啊,学霸诶,让年级第一下跪也不错……”
建议此起彼伏,响彻在耳旁。
都说神爱世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被偏爱的权利。
从小到大,他努力学习,与人为善,想让母亲不那么辛苦,也为了摆脱深陷的窘境。
可生活从来没有放过他。
总是在跨过一个障碍时,又凭空多出新的困难来。
在那条脏得不行的后巷,辱骂、嘲笑声张狂不可抑制。
少女第一回 来这样的地方,嫌弃得蹙蹙眉后,还是迈开了步子。
看到一圈人围住一个男生,她没办法不管这场欺凌。
薄幸月果断厉声指责道:“喂,你们在做什么?”
一群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见她还想多管闲事,嘲笑声渐起,甚至动了想调戏她的心思。
哪料,薄幸月身后还跟了一众保镖,护持在她左右:“薄小姐,您没事吧?”
一群社会青年自知打不过,冷下脸色后,将季云淮丢在那儿走了。
她穿着透明的雨衣过来,从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水润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关切,“你没事吧?”
走过那么长的泥泞小道,少女也只是泛白的鞋边沾染些许泥巴,依旧漂亮干净得像笼中的白玫瑰。
嗓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他还是没说话。
少女感知得到少年身上的那丝倔强,就算拆断骨头挑断筋,也早已深深植入到他的血脉中。
耳边清甜的声线轻抚:“你……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是啊,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对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
那一天。
他祈祷自己的世界能有一道光,于是就有了光。
后来,季云淮也曾看过她在无数人中间被众星捧月的场景,见证过她喜怒嗔痴的每一面。
他们的人生,如果不是那一个赌约,本不应有任何交集才对。
……
烧水壶的水总算烧开了。
他的思绪亦然随之戛然而止,恍若大梦初醒。
季云淮打算走出房门,去走廊点燃一根烟。
摁着打火机的开头,心中的烦闷一下子消解了不少。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一阵来电铃声,似乎是她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显示的是——“师兄。”
季云淮用舌尖顶了下脸颊,淡淡地哼笑了声。
呵。
师兄……她还真知道用什么方式激起他的底线。
他握着她的手机,就准备去浴室外问问薄幸月要不要现在接。
手臂上搁着湿透的军装外套,季云淮撩起眼皮,刚走到浴室门口,心头陡然重重一跳。
浴室的门采用的是磨砂玻璃。
玻璃门之下,那一截纤细笔直的小腿白皙莹然。
薄幸月背过身去,褪去黏答答的外衣,反手往背后伸去,轻松解开贴身衣服的扣子。
有什么正在呼之欲出。
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铺陈在震颤欲飞的蝴蝶骨上。
季云淮心口微窒,果断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不再多看。
手机的来电铃声还在争分夺秒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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