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萧萧,明暗的光线横亘在两人之间,像跨越不到的银河。
一行人很快将担架抬上急救车,司机迅速将车驶往医院。
救护车内,薄幸月的肌肤白到透明,裹着种脆弱的易碎感。
很像是在他梦中辗转过的场景。
季云淮阖上眼,抵挡不住意识的流失,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救护车刚停到了医院楼下,就有其他医生在门口奔赴过来接应,没费几分钟的功夫就将人推进手术室。
在手术台上,时间就是生命,谁都耽搁不起。
普医是江城有名的三甲医院,跟军方那边联系后,直接惊动了专家组进行会诊。
不一会儿,万维均风尘仆仆赶过来。
他脱下军帽,找到一个接待的小护士说明了来意,语气焦急且关切:“小同志,我想问问伤势很重的那名军人呢?他现在进手术室了吗?”
护士的目光落在他的肩章上,配合地交待说:“病人正在抢救中,首长您稍安勿躁。”
万维均深吸一口气,喉头滚动,虔诚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与此同时,薄幸月亦然等待在手术室外。
显示屏数字已经跳动到零点了,走廊上除了来来往往走动的脚步声,安静得几近落针可闻。
在座椅上待了会儿,她垂着脖颈,攥紧了指节。
不远处,闲下来的几名医生小声交谈着情况。
“刚送过来的军人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他的参谋长都过来了,听说人是直接从军用飞机的担架上抬下来的。”
“那怎么不去军区医院,反倒来了我们医院?”
“他伤势有点严重,怕失血过多,就把人安排到了距离最近的三甲医院进行抢救。”
“……”
护士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口吻松散:“薄医生,你坐在这儿干嘛?”
院内对薄幸月的风评一直好坏参半,但最开始带头说坏话的不过那么几个。
无非是心生嫉妒,喜欢在茶余饭后嚼别人舌根。
护士长自然不会去理会。
她以为薄幸月是低血糖不舒服,拿出来一块巧克力递过去,“来,吃点东西垫一垫。”
薄幸月没拂掉别人的好心,眸色偏沉,讷讷地接过,“谢谢。”
巧克力有点苦,可这种滋味却不及见到季云淮那一面的万分之一。
护士长叮咛说:“夜班还长,那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会儿。”
听闻消息后,戚嘉禾也搁下手头的病历本,病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振作起精神问,“月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季云淮正在抢救中。”薄幸月侧目去看,手术室外的灯亮了起来,印在她眼底。
戚嘉禾心生不忍,拿出揣在兜里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像是能给人注入一股无形的安心力量。
“一定会没事的。”
薄幸月一眨一眨地盯着那盏灯看。
直到小护士急匆匆跑过来:“薄医生,可算找到你了,现在有个手术,您得过去一趟。”
薄幸月整理好情绪,点头说:“好,我马上来。”
这场手术由她主刀。
水流穿梭过指缝,进行无菌消毒处理后,她跟几名实习医生一起进入手术室。
送来的是一名车祸伤员,脾脏破裂,面临大出血。
薄幸月让实习的医生给自己递手术刀,各类步骤有条不紊。
季云淮现在确实在抢救中,但她也有自己的病人和责任。
除了信任和祈祷,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直到最后缝合伤口时,实习生给她额间擦汗,她才能歇下一口气。
忙碌完,薄幸月消完毒走出手术室,外面的氛围异常静默。
这个时间点,江城的天空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黑暗吞没着整座城市。
终于,徐教授和其他几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利落摘下口罩。
万维均也陪在这里熬了一宿,眼底布满了煎熬的红血丝,他忙不迭发问,“情况怎么样了?”
徐教授长舒一口气,示意说:“一切都好,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缝合好算是很成功,后续还需要好好休养。”
万维均放下心头的重担,不由得感激道:“太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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