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淮原本是在病床上休息,一看见来者,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参谋长好。”
部队里的规矩太深入人心,伤口还没恢复好,他就想起身接见上级。
万维均摁住他起身的动作,劝阻道:“躺着吧,我跟你说会儿话就走。”
季云淮低眉敛目,安静听着万维均语重心长的慰问。
看了眼时间,万维均从椅子上起身,拿好手头的文件,笑着说:“时间不早,我先过去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组织上肯定给你足够的休假时间。”
季云淮滚着喉头,规规矩矩地说:“参谋长辛苦。”
等万维均关上病房门,几个人才松散下来,又恢复成素日里的相处模式。
盛启洲从果篮里找出新鲜的苹果削皮,却被季云淮冷不丁提醒说,“你这回又打算削完皮自己吃?”
盛启洲急赤白脸的,继续削苹果证明清白,“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关心你好吧,季队长。”
甭说他了,队里哪个人听说季云淮重伤入院,心里都提着一口气。
大川啧啧两声:“听说你小子上回去病房就这样,到底你是伤患还是别人是伤患啊?”
盛启洲淡哼一声,把苹果洗干净递到季云淮手里。
他站定在病床上,背脊笔挺,说得头头是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吧,像季队这样的,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医院,装装柔弱,让人喂个饭,再帮忙擦个背洗澡,不就能碰撞出爱的火花吗?!”
大川毫不留情地拆穿说:“你这么会理论,怎么还是母胎单身?”
盛启洲:“……”
季云淮被两个人烦得不行,恨不得一起打包扔出医院。
“你们两是想回去被罚跑十圈?”他眉梢一挑,沉静的瞳孔里倒映着碎光,寒彻入骨。
盛启洲跟大川立刻安静如鸡,闭口不谈刚才那事儿了。
直到聒噪消除,季云淮眼眸微闭,却满脑子都是盛启洲那句什么碰撞出爱的火花。
真的,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魔怔了。
……
过了几天,季云淮的情况平稳下来,在复诊后,徐教授批准他转入到普通病房继续疗养。
他所在的病房采光条件好,窗帘一拉开,日光即刻盈满室内,微尘浮动。
就是过了这么几天,他出了点汗,浑身黏腻不堪,伤口尚未恢复,没办法洗澡是个苦差事。
薄幸月现在每天都会过来查房,所以当她推门走进来时,季云淮早已见怪不怪。
就是没想到,她刚走进病房,季云淮的指骨正搭在病号服上。
他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很引人遐想和犯罪的场面。
阳光炙热明媚,金色的光泽落在他周身,更添几分沉稳内敛。
薄幸月拿着病历本,颇有公事公办的味道,“这位病患,请问你想换衣服还是洗澡?”
季云淮眼皮都没撩一下,回应得挺自然:“洗完澡顺便换个衣服。”
薄幸月秀气的眉毛蹙着,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毫不含糊道:“你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淋浴,很可能造成伤口感染。”
而且他手臂也有伤,根本没办法擦拭到后背,万一皮肤上的伤口碰水感染发炎就得不偿失了。
“你如果非要洗——”
她话音一顿,季云淮受到蛊惑,听到她故作镇定的下一句话。
“我可以帮你。”
季云淮动作一僵,扯了下唇角,压下爱心头的绮念,慢条斯理地说:“我没那么娇弱。”
军营里风吹日晒这么几年,总不能让小姑娘把他当一朵娇花吧?
季云淮从病床上起身,前脚刚进去,薄幸月后脚跟过来,顺带关上洗手间的门。
“你现在是病人,不能不顾医嘱吧?”她轻笑着看过去,眼眸干净纯粹,话音婉转中带着勾人的欲,“季队长。”
三个字如夏时骤雨,敲落在心头。
洗手池前,薄幸月葱削般嫩白的指尖落在他的纽扣上。
顺着方才的纽扣一颗一颗往下解开。
病房内太过安静,他眼眸黝黑,看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暧昧滋生,像面包发酵,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
脱下病号服,季云淮上半身赤着,能看得见勾勒得明显的腹肌形状。
男人腰线紧致利落,既不瘦削,也不显得扩张。
腰腹以上的胸膛残存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虽然进入到了结痂愈合的状态,但还是看起来让人心惊。
他额前的短寸长了些,覆盖在眉骨上,黑眸黑发,与腰腹间的白色纱布形成颜色上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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