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大汗浸润了他们的背后,只能看见迷彩绿短袖的深色痕迹。
万维均背着手,凌厉的眼神一瞥,带着肃杀的气场,“总感觉你小子最近喜气洋洋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不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
季云淮喉尖翻滚,单手抄兜,立身于栏杆前,不免戏谑一句,“参谋长,您会读心术啊?”
“嘴贫。”万维均背过双手,笑声浑厚,“个人问题不用我再催了吧。”
季云淮缄默了几秒,利落回话:“会尽快的。”
望着苍茫的天际,万维均感慨了一句:“我们这职业,需要熬常人不能熬之苦,身边的人也得是个谅解你的才行。”
“您说的对。”季云淮凝视过去,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笑意,“退休后,您不去当月老可惜了。”
万维均年事已高,说退休也就近两年的事儿。
“你小子——”
“当年我们队里流传着一句话,你是什么样,中国就是什么样。”
万维均看向他的眼神承载着厚重的期望,“这句话你得常记于心,未来在你们这一代手里了,好好传承下去。”
季云淮敛起松散的姿态,立刻向万维均敬了个军礼:“明白,参谋长。”
……
卧在懒人沙发上睡了个回笼觉后,薄幸月浑身的疲惫才得以消解。
手机消息积累了很多,不外乎是关心她身体状况的。
翻看到其中一条时,她眸色一沉。
【幸月,爸爸能找你说说话吗?】
薄幸月想着,可能是新闻的大肆报道加持,估摸着薄耀舟也知道她受伤这事儿。
正好,钟灵的微信映入眼帘:【今天有个电影的首映,晚上去不去看?】
反正她也休假,闲在家没事儿做,薄幸月回道:【好啊。】
【不过我下午要去医院换一趟药。】
钟灵:【行,那今天下午六点我过来找你。】
薄幸月出现在普仁医院时,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喜欢工作喜欢疯了,说好的休假又跑到医院来了。
她只能好声好气解释了一通,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体没大碍了。
问了下叶茜的身体状况后,薄幸月才打算从医院离开。
走至门口时,她身形一僵,肩膀下沉,眼神顷刻间冷了下来。
男人穿着正式的衬衣,轮廓依旧硬朗,只不过双鬓发白,气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不用跟着了。”薄耀舟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清清嗓子,“我跟我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薄幸月也没薄耀舟会亲自找过来,她在思考要不要装没看见一走了之。
多可笑,对着薄耀舟,她居然连一声“爸”都喊不出来。
薄耀舟步履蹒跚地走到她面前,嘴唇翕动:“听说你受伤了,我就过来看看。”
医院外人潮汹涌,薄幸月本能地不想跟他在这里纠缠牵扯。
“我没什么事,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吗?”薄幸月攥紧了指节,明面儿上淡然的像一阵捉摸不住的风。
薄耀舟无措地看着她,默然叹了口气:“跟爸爸聊聊吧,就在你们医院旁边的茶馆。”
薄耀舟担任市长数载,报道上他的照片刊登过数次,说不定就会有人眼熟他。
不想被熟悉的同事撞个正着,薄幸月松了口,迈步走向茶馆。
选了个僻静的角落,两人正对面坐着,关系尴尬到时间都要静止了。
服务员将茶水端上桌,茶香蕴散开,漂浮在空气中。
薄耀舟照例嘘寒问暖,又握着茶杯,酝酿了许久。
薄幸月回的话很简单,基本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后,薄耀舟给她递过去一杯热茶,浑浊里的眼睛满是歉意:“爸爸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当初爸爸不该打你的。”薄耀舟抿了口滚烫的茶水,勉强支撑着,继续说道,“你方阿姨也总惦记着这事儿,说我做的太冲动了。”
那时候,因为她打了薄初那一巴掌,方兰茹就想动手收拾她。
没想到推搡间,方兰茹流了产,根据医生的检查结果,她再不能生和薄耀舟的孩子。
为此,薄耀舟大动干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她,并且放下狠话,说不想再在这个家里见到她。
薄幸月没说话,良久,了然般点头道:“我之后会接受您的安排出国留学,不会再在这个家里碍您的眼了。”
高考前夕,薄初故意通过他人告诉季云淮,薄幸月跟他在一起都是一种报复自己的手段,这段感情不过是他玩玩而已。
所以少年才会在大雨天,于学校的后巷跟她对峙。
少女撑着一把小伞,五官明丽,大雨纷飞中,眼前的那道身影都要变得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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