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明舒点头如捣蒜。
陆徜转身便向外走去,明舒只能朝应寻挥挥手,跟上陆徜。陆徜走到帷幔前停步,将幔布掀高,让明舒不必矮头出了帷幔后,才又跟出。应寻便站在原地,目送这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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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赶着过来,陆徜策马前来,马儿正拴在街边的拴马石上。明舒伤了一边手,爬不上去,正蹙着眉头站在马旁,思考该如何上马,还没等想到解决办法,腰上忽有温热掌心贴来。
在她回神之前,她已双腿凌空,整个人被陆徜掐腰抱起,连一句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侧坐在马背上。陆徜半字未吐,又转身去解缰绳,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狠狠一勒缰绳。
马被他勒得扬起前蹄嘶鸣出声,明舒顺势向后倾倒,落进陆徜胸前,这一回,陆徜没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左手扣住她的腰肢防她摔下,右手控缰,口中重叱一声,策马奔出。侧坐的明舒被他牢牢扣在怀内,半点不敢动弹。
不多时,马儿转入驰道,陆徜催马疾驰。呼呼风声自耳畔掠过,吹得明舒鬓发全乱,她靠在陆徜胸口,汲取他怀中温度,已无从去想二人这般靠近妥不妥当,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阿兄这来势汹汹的怒焰,恐怕没有前几次那么容易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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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家,陆徜依旧不发一语地将她从马上抱下。
天色暗去,曾氏已经烧好饭菜等二人回来,看到兄妹两人一个寒着脸,一个捂着手臂进屋,不由问:“你们这又怎么了?”
“阿娘……”明舒慢慢松开手臂。
“我的天爷,你的手臂怎么了?”曾氏被她手上的伤吓了一跳。
“没事,不小心摔的。”明舒忙道,说话间又偷偷觑了眼陆徜,见他没揭穿她的谎言,稍稍放下心。
要让曾氏知道这是箭伤,非担心死不成。
“我去装饭,阿娘,你帮她把衣裳换了。”陆徜冷冷一语,转头进了厨房。
曾氏狐疑地陪着明舒上了楼,一边协助她换衣裳,一边问她:“你阿兄怎么了?”
“阿兄生我气了,很严重那种。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消消气?”明舒小心翼翼把手脱出衣袖,问道。
“多严重?”
“就……再严重点,他大概要和我脱离兄妹关系吧?”明舒夸张道。
“这么严重?”曾氏眉毛一挑,替她穿上干净的衣裳,拍拍她肩头。
陆徜从来不无缘无故发脾气,要是爆发了,那只好……
“自求多福,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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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换完衣裳与曾氏下楼,桌上饭菜已经摆开。这段时日家中收入渐增,日子过得不那么拮据,曾氏手上宽裕起来,家中的伙食也水涨船高,几乎日日见荤腥。
今日也不例外,三个人五道菜——偏甜口的响油鳝丝、酱油烧的能拉出丝儿的大肘子、糟鹅掌、酒腌的小河虾与一道素淡的翡翠豆腐汤。明舒看得眼睛发亮,口水直往外冒,迫不及待就坐到桌旁。
这桌上的菜,除了那碗汤,就没有她不爱的。
她庆幸受伤的是左手,不会影响自己吃饭的速度。
“鹅掌和醉虾是隔壁的王婶子送过来的,我们这不是要搬走了,她就送了这两样拿手菜过来,你们尝尝。”曾氏边说边招呼兄妹两人吃饭。
明舒等到曾氏这句话才执筷开动,先朝肘子下筷。
啪——她的筷子被陆徜打回。
明舒看了眼陆徜,他不解释,她这会不敢与他对着来,便改筷去夹鳝丝。
啪——她的筷子还是被打开。
明舒望向曾氏,曾氏摇摇头,破天荒没有帮她的意思,她又夹鹅掌,被打回,再夹河虾,仍是被打回。
这饭……吃不下去了。
“身上有伤,这些浓油赤酱的东西不利伤口愈合,还会留疤,酒就更吃不得。”陆徜这才慢条斯理道。
“阿兄……”明舒眼睁睁看着陆徜把一筷肘子肉送入口中,蜜状的酱汁儿把他的唇染得莹润,她跟着舔舔唇,馋虫被勾得快冲破天灵盖。
偏陆徜不肯放过她,他平时吃饭可没今日这般花样百出,好似专门演给明舒看般,每一口都吃得极仔细,偶尔发出一点喟叹的声音,仿佛陶醉在食物的美味中,让看的人胃口大开。
明舒咬着筷子瞅陆徜——他这是在撒气,在报复!
“喝汤吧,这汤清淡,不碍事。”曾氏看出门道来,憋着笑给明舒盛了碗汤。
明舒喝了两口——更糟糕了,汤太寡淡,愈发显得陆徜嘴里的食物格外美味。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陆徜扫空大半菜食,明舒只拿着筷子数着米粒往嘴里扒,过了半晌那碗米饭都没浅下去。
“看我做甚?受伤的人要忌口。”陆徜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见曾氏也已经停筷,起身收拾碗盘,连剩下那点荤腥都不让明舒碰。
等陆徜进了厨房,明舒才向曾氏哭丧道:“阿娘,你看阿兄!我……我都没吃饱,饿着呢。”
“好了好了,你阿兄说得有道理,身上有伤确实该忌口,等会我给你下碗面条……”
曾氏哄明舒的话没说完,陆徜已经掀开灶间的布帘,沉着脸端了个瓷碗过来,搁到了明舒面前。
“吃不吃?”
鲜香钻入明舒鼻中,她低头望去,桌上是碗温热的馄饨,汤上漂着紫菜虾皮,虽然不像刚才的菜色那般重口,却也极诱人,应该是陆徜趁着她回屋更衣时专门煮的。
“吃!”明舒重重点头,“谢谢阿兄,阿兄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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